白老爷子一句话拍定，蒋乐明跟周森越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应下。
等到白老爷子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前面内堂主持大局时，蒋乐明跟周森越再也忍不住，直接把矛头指向了我。
“程嘉言，你也太卑鄙了吧，为了海外市场，居然费尽心机接近陆小姐！直接杀到人家家门口！”
蒋乐明怒目瞠舌，恨不得一口把我给吞了。
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只是轻声一笑。
“当初你不是也用这种手段接近江怡的吗，有样学样，论不择手段跟卑鄙无耻，我比你还差一点。”
“你…”
蒋乐明被我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我从沙发上起身，系好西装外套的纽扣，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一边走，身后还传来蒋乐明心有不甘的声音。
“哥，你怎么不说话，他这是摆明了直接骑到我们头上来了，再这么下去，咱们迟早得被他给吃干抹净的。”
周森越显然比蒋乐明冷静很多。
“白老爷子都已经开口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难不成你还想在白老爷子的地盘上打他一顿？他现在有白家外孙女撑腰，到时候吃亏的是谁你心里没数？”
我听着身后蒋乐明跟周森越的对话，嘴角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没想到阴差阳错，还是陆清颜帮了我大忙。
我走过长长的走廊准备直接回去，没想到在走廊转角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白子薇跟陆清颜。
白子薇正在把陆清颜额前的碎发撩至耳后，看得出来，她这个表姐是真心对陆清颜好的。
意识到有目光看过去，白子薇跟陆清颜纷纷朝我看了过来。
“嘉言哥，你跟我外公谈得怎么样了？”
此时的白子薇也同样看向了我。
我嘴角带着礼貌上扬的疏离弧度回答陆清颜的话。
“白老爷子给我一个跟明越集团竞争的机会。”
陆清颜显然很不满意。
“这老头儿，我都这么在他面前卖惨了，没想到只给一个竞争的机会，这也太不讲义气了。”
我挑眉，陆清颜任性也是真任性，好在白老爷子惯着她，不然这性格不知道得惹多少祸。
“颜颜，爷爷这么做…”
“我已经很满意了，大人之间的人情世故，你有太多不懂，白老爷子做这个决定已经冒着得罪周家人的风险了。”
我无意打断白子薇想说的话，可白子薇显然跟我想到了一起。
她目光流转，难以置信的看向了我。
“程总，你能这么想，真的很难得，我的名片你还留着吧，关于爷爷提的要求，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随时跟我对接。”
提起名片的事情，我挑眉看向了陆清颜。
陆清颜那双提溜转的眸子在对上我的视线是，眼眸中瞬间闪过一抹慌乱。
她捂着嘴轻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跟白子薇开口。
“那名片我给弄丢了，晚点我把嘉言哥的联系方式给你。”
白子薇满脸疑惑。
“我给程总的名片，怎么会被你给弄丢？”
陆清颜知道藏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
“哎呀，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就是怕他联系你，所以把你名片用马桶给冲走了。”
白子薇因为陆清颜说的话被震惊到嘴微微张开。
紧接着她反应过来，无奈的笑笑。
“这还真是你做事的风格。”
就在白子薇跟陆清颜两个人拌嘴的时候，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是夏霜若打过来的。
我走到一旁，滑动接听键，将听筒放到了耳边。
“嘉言哥，柳奶奶去世了。”
夏霜若一句话让我心里一“咯噔”，虽然我知道柳奶奶的结局已经是定数，可我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柳婉清那边怎么样？”
“她现在在操持柳奶奶的后事，我已经在有限的范围帮助她，但是她太过悲伤，有点力不从心，她又怕耽误你在国外的工作，所以一直没联系你。”
“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来。”
“那你国外的工作？”
“死者为大。”
我挂断电话，走到了白子薇跟陆清颜面前。
“程总，慈善晚会结束以后有个庆功宴，你一起来吧，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边几个跟你可能志趣相投的老板，”
我长吐一口气，缓缓开口道。
“谢谢白小姐的好意，不过我国内有急事，可能得立即启程回国。”
白子薇跟陆清颜都没想到我走得这么急。
她们对视一眼以后又看向了我。
“什么事情这么急？连吃个晚饭都腾不出时间？亏我帮你这么大的忙，你都不感谢感谢我，拍拍屁股就想着走人了。”
白子薇也觉得有点欠妥。
“你跟爷爷刚敲定好业务交流，不吃个饭沟通一下就走，恐怕不太好。”
她们说的这些我都懂，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就留下来了，就像我说的，死者为大。
我的视线在她们脸上流转了一圈以后徐徐说道。
“家里有长辈去世了，我得回去操持一下。”
白子薇跟陆清颜显然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情。
“死者为大，你赶紧回去，爷爷这边，我会跟他讲，他会理解你的。”
白子薇一句话解决了我的后顾之忧。
“那就先谢谢了。”
说完我转身就要走。
身后传来陆清颜急切的声音。
“那你还回来吗？”
我没回答，只背对着她们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我订了最近一班回国的飞机，在上飞机之前已经通知王以太来接我。
一下飞机，王以太载着我马不停蹄的赶往柳家祖宅。
柳家祖宅门口已经挂上白布，丧乐回荡在半空中。
一进大门就是柳家正堂，此时的柳婉清正跪坐在柳奶奶的黑白照片前一边烧纸一边默默流泪。
柳婉清没想到我回来得这么及时，她看向我时，死一般沉寂的双眸跃上了一抹流光。
我取了三炷香，给柳奶奶上香磕头以后，这才走到柳婉清身边。
“节哀。”
柳婉清没忍住，伏在我的肩头低声啜泣。
“我没有亲人了。”
她的声音孤寂又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