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财产？”
提到这个，我无力的嗤笑了一声。
“我跟江怡白手起家，没有婚前财产。”
简单的一句话总结了我跟江怡的整个青春。
可怜，可悲。
听到这里，汪思悦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下意识的抬头看我，又有意识的低头看屏幕。
“有什么问题吗？”
汪思悦微微摇头。
“没什么。”
她闪烁其词的眼神让我产生了不适感。
“虽然我无法左右你的思想也没兴趣探寻你的个人看法，但我可以通过你跟户沟通的态度质疑你的专业性。”
汪思悦被我凌厉的气势逼得大气不敢喘。
她不动声色的长吐了一口气，平复好心情以后，她悠悠跟我开口。
“在接到这个案子的时候，出于对户负责任的态度，我们团队大概了解过您跟江小姐的背景。”
“坊间盛传，飞泰的发展离不开江家的倾囊相助，我是怕这方面的财产到时候江家如果出面，我们这边会不好应对。”
我哂笑一声。
“你在怀疑我说假话？”
汪思悦嘴角尴尬的抽了抽。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既然来了，肯定是想制定对您最有利的方案。”
“程总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一个信息差会带给全盘计划怎样的影响。”
我抬头打量着汪思悦，在她觉得无比漫长的三秒钟以后，我轻笑一声。
“汪律不用觉得紧张，如你所说，我不会允许任何一个可控的细节影响我离婚的进程，所以我敢保证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
汪思悦见我脸上的表情松懈，她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了解。”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我跟江怡结婚以后，江家奶奶过了几个商铺给我，这部分的东西，你处理一下，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汪思悦铿然点头。
“另外，你们之间有小孩抚养权的争议吗？”
我摇头。
“我们没生小孩。”
汪思悦把大概内容记录完毕以后跟我复述了一遍大概内容。
我没有异议。
“从提交材料到立案再到开庭判决，如果顺利的话，半年的时间咱们就能走完离婚程序。”
我挑眉，按了按太阳穴的位置。
“如果不顺利呢。”
汪思悦抿了一下唇，缓缓开口说道。
“如果第一次起诉江女士那边不同意离婚，需要再隔半年才能再次提起诉讼…”
我撑着额头的手微微一抬。
“中间专业的事情交给你们去做，你只需要告诉我时间，我只要结果。”
“三年。”
三年，原来要离婚，还有这么长一截路要走。
感情五年，婚姻两年，离婚三年。
用十年的时间来证明我跟江怡的相遇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这个代价，太大。
“当然中间的任何时间只要双方谈妥，随时都可以转为协议离婚或者调解离婚。”
我了然点头。
“知道了，你们尽快去办，需要什么材料你跟王律沟通，我这边随时配合，我只要把这个婚离得越快越好。”
“程总放心，我们团队一定竭尽所能。”
汪思悦合上笔记本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突然想到什么，她停下脚上的步伐，转过头看向了我。
随即缓缓开口。
“程总，烟还是少抽为好。”
我挑眉，看向了烟灰缸里还没完全熄灭的烟头。
我可以理解为这是汪思悦对我的好心提醒，可这完全不足够让我对她产生感激。
毕竟这种动动嘴皮子式的关心，实在太廉价。
我猜在我了解走诉讼离婚流程的同一时期，江怡应该也干了同样的事情。
所以她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并不意外。
“嘉言，我们真的一定非要走到这个地步吗？”
我起身，站在了落地窗前。
窗外明亮的视野让我的心情又稍微平复了一点。
面对江怡放低姿态的和缓语气，我的心态异常的平静。
“江怡，我们本可以好聚好散，是你非要逼我走到这个地步的。”
“财产财产…”
我的声音刚刚落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了蒋乐明窸窸窣窣指挥江怡的声音。
“你想清楚了，要是真的离婚，新启有一半是我的。”
果真还是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哪怕是蒋乐明背后指挥，江怡只要说出这话，她就不无辜。
“我已经找律师团队问过了，我相信你也找律师团队问过了，新启你沾不了边。”
我猜我说到江怡心坎上了，不然她也不会沉默这么久。
“程嘉言，你非要把我弄得这么难堪吗？”
我摩挲着下巴，胡茬微刺手指的感觉让我此时无比的清醒。
“江怡，你摸着你的良心好好问一问自己，到底是谁让谁难堪。”
“话我只说一遍，这个婚我是离定了！你可以纠缠，可以耗着，体面有体面的离法，不体面有不体面的离法。”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直接的沟通，传票这两天应该就会邮到你家里，有任何意见，直接跟我的律师沟通。”
“嘉…”
我没给江怡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紧接着江怡又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我通通都没接。
甚至直接把她的各种联系方式都拉进了黑名单。
我以为我会在七年的感情漩涡中无尽的消耗自己，可我没想到，当她所有联系方式被我拉进黑名单以后，我竟会有如获新生般的豁然开朗。
我本来想约王以太去小酒馆酣畅淋漓的大醉一场。
没想到电话拨出去的前一刻夏霜若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嘉言哥，早点回来吃饭。”
夏霜若的声音很轻快。
我不得不联想到她今天发生了什么好事。
“怎么了？有好事宣布？”
夏霜若嘿嘿一笑。
“是你的好事，昂…算起来，也是我的好事。”
我坐回办公椅，喝茶的同时，疑惑的问她。
“那我好好听听，我有什么好事是我不知道的，你就先知道了。”
电话那头的夏霜若很快回我。
“你知道啊，你打响离婚的第一炮，这难道不是值得庆祝的好事吗？”
我愣了一下，紧接着笑出了声。
“这对我来说确实是好事，不过对你，又怎么算好事了？”
我看不到网线那边夏霜若的表情，不过我从她扭捏的语气中听出了她的羞涩。
“哎，你不懂，反正对我来说是好事，总之你别忘了早点回家，我在家里等你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