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姐，我们程总正在午休，有什么事情，请您晚点再来。”
王以太试图阻止江怡的大吵大闹。
可是我们都了解她的脾气。
“他平白无故挑拨我跟乐明的关系，现在居然还有脸睡大觉！”
江怡的吵闹声让我本来就昏沉的头脑跟糊了一层浆糊似的，听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我按了按鼻梁骨的位置，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让她进来吧。”
我一声令下，门被江怡从外面推开。
“程嘉言！我已经查过乐明公司的来往流水了。”
听她这兴师问罪的语气我就知道，根本没查出什么。
“所以呢？查到什么了？”
我走到办公桌前坐下，示意王以太给我泡杯咖啡。
“乐明公司的流水根本就不像你说的，他的流水很干净。”
“那笔境外投资确实有过，可他说了，对方中途撤资，钱也转回去了，他不想让我白高兴一场才什么都没说的。”
“嗯，他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见我语气不咸不淡，江怡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程嘉言！你就这么云淡风轻的糊弄过去了？你对飞泰袖手旁观我可以不怪你，可对于你挑拨我跟乐明关系这件事情，你难道不应该跟我和乐明道个歉吗？”
江怡帮蒋乐明据理力争。
可我已经不想跟她再多费口舌。
“我只对我做错的事情道歉，如果你没其他的事情，请你离开。”
“你…”
眼见我不怕开水烫，江怡也没了法子。
她双手抱臂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少了刚刚的盛气凌人，像霜打的茄子，蔫了下来。
“程嘉言，你说怎么自从你走了以后，我的路就这么难走呢。”
江怡的声音怅然若失。
我打开电脑，看着各部门发过来的报告，很是欣慰。
相比江怡的失意，我显然得意得多。
我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出神的她，只悠悠回了一句。
“我旺妻。”
我以为江怡会反驳我。
没想到她撑着下巴打量我的同时，很赞同的点头。
“确实，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操心过公司的事情啊。”
“钱是你在挣，我在收，工作是你在我，我在看。”
“程嘉言，咱们能不能不离婚啊。”
江怡说这话的时候王以太刚好端着咖啡走到办公室门口。
而我滑动鼠标的动作停顿，抬头看江怡。
“你舍得蒋乐明吗？”
听我这么说，江怡眼睛一亮。
“这么说，只要我舍得，你就同意不离婚？”
我对上她的眼眸，勾唇一笑。
“开弓没有回头箭。”
江怡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我深知江怡后悔不是因为爱我，而是因为没我她过得不好。
她心里感情的那杆秤，还是偏向蒋乐明的。
以前是我恋爱脑，现在局势我看得清楚，不可能再重蹈覆辙。
“程嘉言，你还是爱我的吧。”
江怡还在试探我。
这些释放暧昧的提问已经无法激起我心里的涟漪了。
“爱过。”
我实话实说。
江怡眼里所有的期待都变成皴裂的碎片。
不过很快，那些碎片就顺着她心情的转变拼接起来。
“程嘉言，你不用嘴硬，如果你不爱我，又怎么会费尽心思的帮我，警示我。”
有的时候，我觉得女人的想象力太丰富实在不是一件好事。
起码容易给我造成困扰。
“算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觉得此时此刻跟江怡说再多都是白费口舌，与其做无谓的争执，不如任由她发挥。
“那就是还爱咯，程嘉言，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我不知道江怡从哪里来的自信。
“程嘉言，如果没有乐明，我们应该会是很幸福的一对吧。”
江怡还在自说自话。
“无所谓了。”
现在江怡想跟谁在一起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也左右不了我的任何心情。
江怡离开的时候一步三回头意味深长的看我。
王以太双手束在身后，躬身看着江怡离开才朝我走进。
终于办公室只剩我跟王以太，他把咖啡放在我面前，却迟迟没有离开。
“还有事？”
我没抬头看他，只是例行公事问了一句。
“程嘉言，你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的。”
王以太学着江怡的语气跟神情调侃我。
我敲打键盘的动作一顿，抬头，半眯着眼看他。
“你确定要用这个死样子跟我说话？”
王以太两只手跟安了发电机似的开始摇晃。
“言哥，我可不敢，我就是觉得唏嘘，你看江总之前对你那态度，现在又对你这态度，所以说人啊，很多事情说不准的。”
我笑着摇头。
“所以你还是太年轻。”
王以太不解。
“怎么？我说得不对？”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我口腔蔓延，也让我更加清醒。
“你猜三十六计，刚刚江怡对我用了哪两计？”
王以太背靠座椅，姿态放松。
“不难吧，显而易见，美人计。”
我呵呵一笑，手指一摇。
“苦肉计。”
王以太先是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一般拍响了手掌。
“所以她刚刚把自己说得这么惨就是想激起你的同情心，激起你对她的愧疚，然后再仗着你喜欢她，等你把资源拱手让出去，她再去补贴蒋乐明？”
我放下咖啡杯，指着王以太。
“你还不算太蠢。”
“可是……她也没像以前一样声嘶力竭的跟你求帮助啊。”
王以太只是不觉得江怡会转变做事的方式。
“点到为止的计谋才最容易让人上当，我只能说她总算有点长进。”
“你放心，等她得到想要的东西，等她重新立足，她还是以前那个鬼样子，或者换句话说，她现在依旧是那个鬼样子，只是当着我的面藏起来了。”
除此之外，如果江怡知道江家依旧实力雄厚，照样嚣张跋扈。
现在连王以太都不得不佩服江怡手段的高深。
“那你都已经看透了，还帮吗？”
我抄着手看向江怡离开的方向。
“帮，怎么不帮。”
江家的情况，总瞒不了江怡一辈子。
江怡迟早要恢复大小姐身份。
况且，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都这么跟江怡因为飞泰的衰败而拉拉扯扯。
他想跟我纠缠，我却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