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天么,那还有整整半个月呢。”
夏霜若掰着手拇指细数,漫长的十五天让她觉得很难熬。
“七年都过来了,相比还要不断被消耗的后半生,十五天已经很短了。”
我应该庆幸,我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及时止损,而不是等到四十五岁才悔不过当初。
“这么一想,好像也对。”
夏霜若被我一句话说通。
她把急救箱关好,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闪烁的瞳孔在我脸上流转,她意味深长的跟我说。
“男人发展事业,怎么都不会有错,可商场如战场,周森越跟蒋乐明来势汹汹,你小心为上。”
这确实是当下我最棘手的难题。
好在新启的发展还算顺利。
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敌人在暗我在明,怕就怕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冷箭。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相比对没还没发生的事情忧心忡忡,我更注重发展好眼下的事业。
“嘉言哥,时间也不早了,那你早点休息。”
夏霜若恋恋不舍的离开,我洗漱完以后睡了个好觉。
……
自从新启逐渐步上正轨,我的工作也没有之前那么繁重。
把公司日常都过问一遍以后,我让助理给我泡了杯咖啡。
我端起咖啡杯站在落地窗前,窗外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而我终于在繁忙的间隙有了片刻的小憩。
办公室敲门声响的时候我的咖啡刚见了底。
“言哥,是我。”
是王以太的声音。
“请进。”
我放下搭在办公桌上的双腿,收拢西装外套,正襟危坐。
“言哥,周森越的底细,我又去查了一下。”
王以太汇报工作的同时,把一个文件递到了我面前的办公桌上。
“看周家的发家手段就知道这家人心术不正,得多提防。”
“周家十五年前也是一穷二白,周家在国内找不到出路,于是移民到国外,听说在途中还遇到海难,居然死里逃生,可能是大难不死真必有后福,周家居然在国外白手起家,历经十五年,一直到现在家大业大。”
“现在周家在国外涉及业务已达数十个领域……”
我只听到海难以及劫后余生,这与我记忆重叠的词语让我身体里流淌的血液瞬间翻滚起来。
“你确定他十五年前海难成功逃生?”
被我打断的王以太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视线跟着手指在文件上摩挲的痕迹,反复看文件上查到的信息。
“确实是十五年前,也确实是海难逃生。”
我的瞳孔在王以太逐字逐句的回答中瞬间放大。
连周家都能成功从海难中逃生,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母亲也有这个可能。
“怎么了?言哥?”
见我神色震惊,目光撼然,王以太赶紧上前询问。
我摆了摆手,示意没事。
“能不能查到十五年前轮渡的班号和当时海难生还的人员?”
王以太合上文件,为难摇头。
“时间过得太久了,要不是周家老爷子发家出名,恐怕别的人也不会知道他是海难的生还者。”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
支走王以太,我内心的希望在熊熊燃起。
哪怕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得尽我所能。
我还沉浸在周家老爷子从海难生还的震惊当中。
思绪被突兀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江怡又打电话过来了。
江奶奶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为了怕错过江奶奶的消息,即便我不情愿,还是滑动了接听键。
“嘉言,你救救江家,救救飞泰!”
电话刚被接通,那头江怡痛哭流涕的求救声就响了起来。
难得见江怡这么惊慌失措的样子,我意识到江家跟飞泰出了大事。
为了防止电话里说不清楚,我跟江怡约在了江奶奶的病房见面。
跟着江怡同行而来的,还有蒋乐明。
相比前几天的嚣张气焰,今天蒋乐明明显耷拉了许多。
见我来,江怡久违的起身迎接我。
眼看江怡要过来拽我的袖子,我手一闪躲,坐在了奶奶的病床前。
我扯起嘴角对江奶奶扬起一抹笑意,又替江奶奶捏好被角以后,这才面无表情的看向江怡。
“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江怡跟蒋乐明对视一眼以后,局促的掰弄着手指。
“飞泰资金链断了。”
江怡语不惊人死不休。
我眉心一皱,直接表示不信。
“走之前我大概查过飞泰的账目,不说有多富余,怎么也没到支撑不了飞泰的正常运营吧。”
江怡被我说得无地自容,她来来回回的揉搓着她的衣角,手上动作不断之余,余光还在瞥心虚的蒋乐明。
“自从鸿胜宣布跟飞泰终止合作以后,飞泰的经营状况已经举步维艰,本来我们经历过大规模裁员跟业务精简以后,是可以运营下去的,可我跟乐明居安思危,投了一点钱在股市,没想到股市暴雷…”
江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跟江奶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个没脑子的东西,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做生意跟做人一样要稳扎稳打!结果呢!”
眼看江奶奶的巴掌就要朝江怡的后背拍过去,我赶紧拦住。
“奶奶别急,当务之急是解决好飞泰的处境。”
见我求情,江奶奶脸上的表情这才好看了一点。
“所以你们现在把我约到奶奶的病房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终于等到我引入正题,江怡跟蒋乐明狡黠的对视一眼以后,江怡脱口而出他们早就编好的说辞。
“我现在手头上实在是拿不出钱,嘉言哥,新启现在蒸蒸日上,你能不能搭把手,实在不行,把奶奶给你的商铺房产拿出来给飞泰应应急也行。”
“等到飞泰度过难关,到时候我怎么借的一定怎么还,飞泰也有你的心血,你也不想看着它就这么倒下吧。”
“正好今天我们都在这里,待会儿律师也会到,就让奶奶做个见证…”
我心下一惊,又恍然大悟,感情把我叫过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
见我迟疑,江怡赶紧趁热打铁。
“奶奶,您的意思呢?”
江怡吃准了江奶奶不可能对她的事情袖手旁观,而她现在提出的办法,无疑是对江家损失最小,对飞泰收益最大的办法。
她笃定江奶奶一定会向我开口要回商铺跟房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