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气了，乌尔衮比承瑞他们几个稳重，这些日子还多亏他照顾呢！”
淑慧大长公主在孝庄和康熙面前都极有颜面，不过她是个不以势压人的，人又和蔼，秦柔言语间也多了几分亲近。
淑慧感觉到这层亲近意味，也没有继续再说气言语，她的孙儿自入书房开始，就和钟粹宫的几位阿哥交好，先前还有些疑虑，她虽是孝庄亲女，身份是够尊贵，但她如今长住京城已经让人眼红，是以行事十分低调，与宫中风头最盛的荣妃之子走得太近，并不符合自己想安稳度日的初衷。
不过这几年，她出入宫中，从自己皇额娘和皇帝的言语举动中看出，这位荣妃不单有一副冠绝后宫的容貌，心性，见识都是不俗的，若是将来不生太大的波折，应能盛宠不衰。
这样，自己的儿女孙辈与她膝下的阿哥交好，说不得日后还有机缘。
“慢着点吃，老祖宗这边多的是！”
孝庄现在心思都在几个孩子身上，见到赛音察浑左手拿一块，右手拿一块地往嘴里塞，不由出声提醒道。
“皇上也是，怎么不让孩子们先用了早膳再过来，瞧把哀家的小四饿的！”
孝庄又转头嗔了一句坐在身旁的康熙。
后者为着孝庄高兴，自然是连连赔笑：“是，是朕饿着老祖宗的宝贝曾孙了！”
“老祖宗不要怪皇阿玛，我们都用过早膳了，四哥是想吃老祖宗这里的好东西才不愿意先用了早膳的！”
“保全看着好像又长高了些，来，让老祖宗抱抱！”
孝庄没想到是这个平日里最胆怯的曾孙最先说话，惊讶了一下笑着招手道。
“老祖宗……”
六皇子保全虽然三岁之前一直养在慈宁宫，但那时被身边的人养得心怯，也不怎么亲近孝庄，所以被孝庄搂在怀里时小脸微微红了。
“荣妃将六皇子养得很好！”
淑慧在一边感叹道。
“这倒是，自从去了阿哥所，保全都没怎么生过病，胆子也大了许多！”
康熙温和地看了秦柔一眼后附和道，六子刚才与自己坐一顶轿子，自己问话时言语间虽还是有点怯意，但已不像往日那样缩身回避。
而且刚才在这么多人面前，竟然会第一个为自己说话，他心里也是有几分惊喜的。
“六皇子心性淳厚，本也是个好孩子，臣妾不过是照顾平时起居而已！”
不管历史上的废太子如何，如今这个孩子的确至纯至善，秦柔早就将他视若己出。
“荣妃是个会养孩子的！”
孝庄摸着怀里孩子的头也说。
“老祖宗，孙儿今日还有一事要禀告，明日孙儿准备带几个孩子去宫外一趟，关了这半月，也该带他们出去散散，孙儿已经答应了小四！”
“老祖宗可要朕带些宫外的新鲜玩意回来？”
康熙说第一句时还是一本正经的语气，到第二句时就变成哄孩子的口气了。
“哀家才不指着你，有哀家的乖孙儿呢，要什么没有！”
孝庄知道康熙刻意自己开怀，故作一脸不屑地偏头去看承瑞几个。
“老祖宗放心，赛音察浑见着好玩的，好吃的，都给老祖宗带来！”
难为吃得最欢的赛音察浑还赶得上插一句嘴。
“孩子们都好个新鲜，出去一趟都该高兴得不得了，不过明里暗里保护的人要安排好了，哀家这些日子仿佛听到外面又有些不好的风声！”
康熙少年时就经常一人微服出宫，孝庄虽心知肚明，但也没叫人拦阻，只是叫人暗中保护。
自己孙儿这些年行事愈发沉稳，她也很少在小事上提点，但几个曾孙都还小，她就多嘱咐了一句。
“老祖宗放心，朕哪里敢让老祖宗的心尖尖们出事，若是掉了一根头发，朕日后都不敢过来请安了！”
康熙学着宫人的样子做了个拱手礼。
“老祖宗，赛音察浑会保护皇阿玛和弟弟的！”
正在吃糕点的小四听到孝庄的话，从桌子边跑了过来，信誓坦坦地说道。
“好，哀家的小四最能干！”
这时屋子里没人把赛音察浑的话放在心上，都想着不过是小孩子的趣言，连秦柔也没多想。
……
因着五阿哥保清还没有康复，伴读们也在前一日刚回自己家中，所以康熙干脆让书房放了三日假。
承瑞三人也没有回阿哥所，秦柔让半夏几人整理了偏殿给他们住着。
第二日，康熙是亲来钟粹宫接几个孩子的。
“皇上要是再不来，小四都要去门口等了！”
能出宫，三个孩子都很兴奋，寅时末就个个穿戴齐整了，不过自昨日从乌尔衮那里得知宫外有很多他们没见过的吃食，不说赛音察浑，就是另外两个，用早膳的也是虚虚应付。
秦柔也不说破，随着他们高兴。
“小四，出去后要听你皇阿玛和三哥的话，记得没，不许自己乱跑！”
“承瑞，看着弟弟们，不要去挤热闹的地方！”
……
康熙穿着一身世家公子的行头，手里握一把坠着青石挂件的折扇，站在一旁听着秦柔一一嘱咐几个孩子，也不催促。
“皇上也小心些！”
秦柔把能想到的都嘱咐了一遍，抬头发现旁边的身影，这才惊觉自己将康熙撇在一边许久了。
“放心吧！朕会护好他们的!”
对出宫游玩，康熙说得上熟能生巧，就是三藩之乱刚起的时候，他也时常出去体察民情，不过就是带几个孩子出去，他心里是一点都不担忧的。
“主子别担心，有皇上在，这暗地里少不了保护的人，不会有事的！”
父子四人已经走了一会儿，见秦柔还站在院子里踟躇，半夏好笑地劝道。
“也是，大概是怀着孩子，总爱胡思乱想！”
秦柔也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了，摇了摇头，扶着半夏的手就往屋子里走去。
龙凤胎今天也早早被哥哥们闹起，不过刚才怕女儿吵着要跟着去，秦柔没让他们出来，这会儿得空了正好去陪陪两个小的。
两个孩子到底年幼，玩了一会儿后就有些困了，秦柔嘱咐宫人们小心照看就回到了主殿，准备自己也眯眼一会儿。
可惜，她这一眯眼，倒是做起了噩梦，睡得极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