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时有些许难受,不过还好,只是不能高声而已!”
秦柔的喉咙确实有点异样,李氏那一掐是用尽全力,伤到喉咙也是难免的。
“娘娘这些日子需记得少说话,多用汤水类的膳食,清淡为宜。”
“娘娘的腿是不是也有伤着的地方?”
腿上的伤虽然被衣服遮蔽,但莫太医从秦柔的举动之间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
“荣妃的腿被磕了一下,太医看下有没有伤到骨头!”
这次没等秦柔回答,康熙就在一旁说道。
“是!”
要看膝盖伤情如何,秦柔又只得忍痛让莫太医摆弄按压一番。
“娘娘的膝盖上的伤与骨头无碍,涂些药膏,让宫女们每日按摩一下,将淤血揉开就会慢慢好起来的,不过最近几日不要随意走动!”
“莫太医辛苦了,本宫宫里还有上次没用完的伤药,这按摩一事也有白芷在……”
“莫太医先退下吧,回去后记得再配几副内服的药!”
“是!”
莫太医听了康熙的话本想说秦柔这伤不需要内服之物,但看到秦柔对自己使的眼色,忙低首退了出去。
“皇上?”
秦柔正低着头打算动一下自己腿的时候,感觉到眼前有个黑影覆来,不用抬头都知道是谁。
“去取药膏来!”
康熙一掀袍子坐在秦柔身边,握着秦柔的下巴,目光停留在那几道渗血的口子上面。
“你早就知道安嫔一事?”
将秦柔脖子前后仔仔细细看了个遍,康熙才把手放下,不过目光却依旧没离开秦柔脸上。
千古一帝果然不是好糊弄的!
秦柔心下一惊,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明眸与康熙的目光对上:“是!”
“臣妾那时与端嫔交好,知道安嫔频繁去长春宫的事,而且端嫔那时夜夜难眠,她虽然性子温软些,但也不至如此精神恍惚,臣妾本就有些疑心,后来有一次从皇后宫中请安回来,安嫔与臣妾说了好一会子话,臣妾那时已有身孕,觉得心里烦躁以为是怀孕之故!”
秦柔这话本真半假,她不可能直接告诉康熙她很早就知道安嫔所用草药的效用,纵然她有再多的理由但在皇帝眼里依旧是知情不报。
“皇上,臣妾并非刻意隐瞒,那时……”
秦柔脸上马上带出些委屈的神情,那时候,康熙为了安抚汉将,对安嫔李氏极为宠爱,几乎让她有与当时掌六宫之权的钮祜禄氏分庭抗礼的仪仗。
室内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康熙明白秦柔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也知道秦柔隐瞒的做法无可厚非,但是心中依旧不郁。
“皇上,主子,药膏子取来了!”
白芷走到榻边,见坐着的两个主子脸色都怪怪的,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
“给朕!”
康熙伸手拿过那装着膏体的白瓷瓶,开盖,挖了一块就往秦柔脖子上的伤处抹去。
皇帝上药的经验不足,涂抹时也不知轻重,秦柔轻轻颤了一下,脖子上青筋微起。
康熙的手顿了一下,随即力道放轻了一些,还好脖子上就一道红痕和后面几处破皮,一会儿的时间也就都涂抹完了。
“皇上,这膝盖上的伤还是让宫女们上吧?”
康熙上药的手艺真的很一般,脖子上的伤还好,只要涂抹上去就行,膝盖上的伤还要揉按,要是再让他动手,恐怕得疼死。
见皇帝点头应允之后,站在一旁的半夏和白芷忙上前来扶自家主子。
“主子,皇上是生气了吗?”
进了内室,半夏给秦柔宽衣时低声问道。
“安嫔那事也不能全怪主子啊,那时主子手上又没有证据……”
半夏继续小声嘟囔着。
“无碍!”
秦柔心想帝王想生谁的气难道还会事先思考一下究竟是谁的错。
反正她看得出来,康熙应该没打算好好追究这事。
她刚才在承乾宫还受了一场池鱼之殃呢。
“主子,你忍着些,应该会很痛!”
白芷撩起秦柔的裤腿时看到膝盖上的青肿紫红和几条血丝,眼眶红了一下。
“知道了,你快着些!”
长痛不如短痛,这膝盖上的淤青必是要揉开的,秦柔半靠在床上,咬了咬牙。
“嘶……”
她到底还是高估了自己忍痛的本事,白芷刚一用力,就叫出声来。
“主子……”
白芷见自家主子满脸痛苦的表情,一下子有些无法下手。
“没事,白芷,你继续!”
秦柔抱着手里的软枕吸着气说道。
第一下时秦柔没准备,后面的时候就是再疼她也忍住了。
“主子,好了!”
终于,白芷揉按完又上好了药,和着半夏一起将秦柔从床上扶起。
半夏又给自家主子理了一下头上的发髻,等主仆三人出来的时候,原本坐在另一边炕上的康熙正站在门帘边的多宝阁前。
“药上好了?”
康熙看着秦柔错愕的神情淡淡问道。
“好了,皇上要留下用膳吗?”
“不必了,朕还有事处理,你这几日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宫里养着!”
“恭送皇上!”
康熙说完就抬腿往门外去,秦柔也懒得折腾自己的腿,只略低下头说了一句。
“扶我去榻上坐着吧!”
康熙走了,秦柔也可以自在点。
秦柔这伤虽然不很严重,但伤得确实不是地方,至少这几天是别想好好走动了。
不过宫里有龙凤胎在,也不会无聊。
秦柔用过午膳后,哄睡了两个孩子,就靠在榻上闭目养神。
“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秦柔不知道眯了多少时候,一睁眼就看到坐在炕上翻着书页的宜嫔。
“你今日受惊又受伤的,能好好休息一会儿也是好事!”
“反正我也无事可做,待在自己宫里也是随意打发时间。”
宜嫔随意笑了笑。
“放心,太医看过了,只是受点疼,没什么事!”
秦柔明白宜嫔过来的好意。
“要是知道她会突然发狂,我必不会走,若是我在,怎么也不会让她近你的身。”
宜嫔也不唤宫女,自己上前将秦柔扶起,帮着在身后放好靠枕。
“李氏是罪有应得,但今日这事,连你我都是人家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