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午膳已经端上来了，皇上，一起过去吧！”
秦柔看着自己二儿子夸张的心虚表情和向自己投过来的求救目光，也难得没有拆自家儿子的台。
今天钟粹宫用膳的人格外多，但却比往日少了些热闹。
承瑞本来就话少，又最是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赛音察浑因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和方才在书房被康熙说了几句也没说话，至于乌尔衮，这孩子更实诚了，有康熙在，连夹菜都只夹自己面前的。
秦柔看了一眼三个孩子，笑着对康熙说道：“瞧皇上把三个孩子吓得，一个个跟个木头人一样。”
“朕哪有这么吓人？孩子们让宫人照料，你自己多吃点，怎么看着越来越消瘦的样子。”
康熙没把秦柔的话听在耳中，倒是看着秦柔只顾给几个孩子夹菜，自己都顾不得吃上几口饭，便略皱着眉头说道，顺手往秦柔碗里夹了一块水晶鹅脯。
“额娘，你多吃点！”
“额娘，给！”
“荣娘娘……”
康熙这一动作就像打开了什么开关，几个孩子也抢着往秦柔碗里送菜，一时间，她碗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菜，孩子们孝顺她是高兴的，但这汤汁混在一起的样子……
“你们都吃自己的，别捣乱！”
康熙看了一眼秦柔为难的神色，往几个孩子那边威严地一瞥，几个孩子又开始默默低头扒饭，只有赛音察浑，露出了不服气的表情，不过被自家大哥看了一眼，好歹没有当场反驳自己阿玛。
钟粹宫这边其乐融融，延禧宫此刻却是气氛紧张，母子俩一桌上对峙着，一个气呼呼，一个恨铁不成钢。
“皇阿玛要去哪里吃饭，儿子又管不上！”
“额娘还让不让儿子吃饭了。”
五皇子保清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放在了桌上，头重重瞥向一边。
“你回宫一个多月，都没见上你皇阿玛几次，今日难得有机会一起用膳，怎么不知道把握机会？”
“你自小在宫外长大，再不知道与你皇阿玛好好亲近，以后哪里还有你的地位？”
纳喇氏确实是有些心急了，自秦柔生了龙凤胎，皇帝明显对钟粹宫那边上心许多，纳喇氏能感觉到，康熙比前些年更在意钟粹宫那位。
皇家重子嗣，荣妃能有今日全靠膝下几个孩子，要不是四皇子得太皇太后和皇帝钟爱，早在先皇后去世后，康熙冷落钟粹宫时，她就能对付了秦柔。
“额娘只会说儿子，若额娘当真如此厉害，儿子又怎么会独身一人出宫，连上书房都比三弟，四弟迟了一年。”
五皇子被念叨烦了，心里又委屈，干脆直接奔出门去。
“娘娘，五皇子还小，难免……您以后慢慢教导着就是。”
身边的宫女蓝秀见纳喇氏脸色极差，将五皇子带下的筷子从地上拾起，小意劝慰道。
“本宫哪里还有时间，眼看着皇上那眼睛只看着钟粹宫荣妃那几个孩子，本宫的保清何日才能入他阿玛的眼。”
儿子不在自己身边长大，本就与自己不亲近，又加上今日生了这场气，纳喇氏实在无法收敛自己的心烦意乱。
“荣妃虽然有三子一女，但那两个都是没有指望的，七皇子又不过是一周岁的幼儿，娘娘也不必太过忧心，而且还有慈宁宫的六皇子在呢，那位可是嫡子。”
“是啊，嫡皇子还在呢，本宫确实不必过早担忧。”
纳喇氏推己及人，觉得秦柔心中必定也对那位子有所想法的，秦柔若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得到那个位置，必定会对嫡皇子出手，到时候她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不过，也不能把所有的指望都放在别人身上。
“来人，给本宫更衣，去景仁宫。”
钮祜禄氏如今膝下空无，就是得了这后位，也未必心甘，她的保清与自己不亲近，倒也是好事，不怕景仁宫那位不心动。
……
“皇上是要回乾清宫歇午觉还是……”
康熙在，乌尔衮连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秦柔觉得自己把孩子带来，本是想让他有个玩伴，现在弄成这样，倒是真的过意不去了。
“爱妃这是在赶朕走？”
秦柔往几个孩子方向看的眼神没有避着康熙，所以这时皇帝脸上就显出些不高兴来了。
“臣妾……”
秦柔刚想敷衍几句，梁九功就进门来了。
“回禀皇上，承乾宫小内监来报，贵妃娘娘又病倒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秦柔心下暗喜，这下不用自己找理由了，康熙向来疼爱这个体弱的表妹，必定会亲自过去探望的。
“走！”
康熙迈出一步，又停下来转头看向秦柔，温和地说：“朕去看看贵妃，你照顾好几个孩子，不过也别累着自己。”
“皇上放心去就是！”
幸好秦柔已经收起了脸上窃喜的表情，这会儿看着就是有些失落的样子。
“贵妃若是无事，朕再过来！”
因为秦柔落寞的眉眼，康熙走之前又加了一句。
“好了，皇上走了，你们几个去偏殿玩，承瑞，赛音察浑，下午额娘让人去书房给你们请个假。”
康熙现在对皇子的教育还没有这么严苛，请个半日的假自是可以的。
“额娘最好！”
赛音察浑一听可以下午可以不用去书房，差点没高兴地跳起来。
“不许欺负乌尔衮，承瑞看着点弟弟。”
秦柔觉得乌尔衮这孩子就是太老实了，自家那二儿子又是个小混世魔王，还好，大儿子是个靠谱的。
“儿子知道……”
承瑞还没说完告退的话，就被自家弟弟拉走了，这次赛音察浑倒记得把乌尔衮也拉上。
“这孩子……”
秦柔目送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往偏殿去，摇了摇头重新回到了屋子。
“娘娘，延禧宫有人送来这个。”
秦柔几人刚走到门口，小安子就过来打了个千说道。
“延禧宫？”
秦柔一听到延禧宫，想到的就是纳喇氏，纳喇氏会给自己送东西？
待她看到小安子手上的纸条，心里的疑惑就更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