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皇上等于给主子吃了颗定心丸。”
半夏脸上的喜色越发浓了。
“你倒是很有信心。”
其实秦柔也有感觉，自己生下龙凤胎以来，康熙对自己好像确实有些不一样了，来的次数也比以前多许多。
而且多了些温情，话语里的……
看来皇帝是真的很在意这种吉祥的兆头，不过若是能借着此次大封爬上妃位也是好事，宫中尊卑分明，位高者才有更多的自由。
……
慈宁宫
“玄烨，你已经决定好了？”
“老祖宗，是有什么不妥吗？”
康熙见自己祖母看完后沉思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没有，你现在已经长成一个合格的帝王了，思虑周全，哀家也能真的放心了！”
“孙儿以后还要劳动老祖宗指点呢，老祖宗可不能就这么弃了孙儿。”
康熙见孝庄笑意平和，心里舒了一口气，说话间带上了少年时的撒娇语气。
“苏麻，你说玄烨会走他阿玛的老路吗？”
康熙走后，孝庄半是自语，半是相问。
“皇上是您亲自教养大的，心有天下，这儿女私情哪里敌得过朝政大事。”
“而且钟粹宫那位主子奴婢这些年瞧着也没有这些心思，对您倒比对皇上还上心几分。”
后宫嫔妃中苏麻与秦柔相交最多，自然心中有些偏向，她也是宫中最了解孝庄和知道前事的人，很明白孝庄的担忧。
先帝顺治爷的事几乎成为孝庄心上的一根刺。
“罢了，帝王本就是孤绝之路，有个真心喜欢的人，也不值什么？”
孝庄眼睛亮得很，知道自己孙儿对钟粹宫的马佳氏是不同的，宠爱之上还多了些别的，不过她相信自己从小教养长大的帝王，不会因着儿女私情毁了国事。
八月，册封的旨意终于下来了，如众人所料，钮祜禄氏被册封为皇后，成为康熙的第二任皇后，佟氏被册封为贵妃，秦柔被册为荣妃，李氏，纳喇氏，赫舍里氏，郭络罗氏，董氏，章佳氏被册封为嫔，张氏，兆佳氏被册为贵人，其余的皆是常在答应之流。
由于这次册封的妃嫔较多，又有钮祜禄氏的封后大典，所以册封礼是一同在太庙进行的，先是钮祜禄氏接下皇后的宝印宝册，再是佟氏，秦柔等人的册封礼。
太庙仪式完成后，钮祜禄氏又带着众人去慈宁宫谢恩，然后是佟氏带领后宫诸妃嫔拜见新任皇后，再是命妇朝见皇后，贵妃。
忙忙乱乱了一天，到得酉时，秦柔才回到自己宫里。
“主子，小厨房已经备下了膳食，主子还是吃一点再歇息吧。”
这一整天又是立又是跪又是拜的，饶是秦柔体质不错，也受不住了，一回宫卸下了头上那些沉重耀眼的饰品，脱了吉服就往床上躺去。
半夏和白芷在旁边苦心劝了一番，但毫无作用，秦柔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两人只能轻手轻脚地伺候秦柔净面，给她盖好了杯子退下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秦柔倒醒得很早。
“今日是第一次去景仁宫朝拜，主子要不穿件素淡的。”
秦柔看了眼半夏手中捧着的是一件颜色浅淡，花纹素净的旗袍，料子也寻常。
“拿那件青碧色的吧！”
“主子，那件青碧色的虽然颜色素淡，但这料子是主子生产后皇上赏赐的浮光锦，当时统共也没有几匹……是不是有些扎眼。”
半夏原不是过于小心之人，但对钮祜禄氏，到底因着她从前的跋扈有些忌惮。
“就那件吧，新皇后还不至于如此！”
钮祜禄氏确实对自己无感，但现在正位中宫，正是一偿夙愿的时候，这浮光锦再是珍贵，也不在她眼里。
“荣妃到！”
秦柔下轿时听到内监的唱喝声，不由脚下一顿，她听多了马佳庶妃，乍然听到这个称呼，心中波澜微起。
“见过荣妃娘娘！”
秦柔刚迈进正殿，殿内众人就三三两两地起身问好。
“不必多礼，都坐吧！”
秦柔扶着半夏和白芷的手在右边首位坐定，脸色淡然从容，淡笑里带着三分傲气。
“荣妃娘娘倒是来得早，平日里也没见你如此敬爱主子娘娘，现在是想起要攀高枝了吗？”
殿内众人正在打量秦柔，李氏就款款从门口进来了。
李氏是嫔位之首，今天这日子更是穿戴得极为华贵，一身蜀锦织金旗袍，腕上金镶玉手镯流光溢彩，头上戴着嵌珠花金钿。
“老远就听到一阵呛人的腻烦味，原来是安嫔。”
宜嫔郭络罗氏一边扬着爽朗的笑容说着讽刺意味十足的话，一边在秦柔下手坐了。
“宜嫔倒是会套近乎，也不知道自己早就是人家的眼中钉，肉中刺。”
李氏已经和郭络罗氏多次交手，虽是每次都落败，但好像斗志更浓了。
“娘娘今日倒是穿得清爽！”
宜嫔却没有理会李氏，倒是和旁边的秦柔聊起了天。
“妹妹今天这身衣裳是新裁的吗？以前倒没有见过。”
秦柔也对着旁边微微一笑。
“第一次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自然是要特特裁了新衣来才算敬重，不像有些人自己成不了高枝，就无趣地讥讽人家攀高枝的人。”
宜嫔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前面的几位听见，自然也包括本来就对秦柔两人无视她自顾自说话的安嫔。
“果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人，连媚上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可见是家学渊源。”
安嫔李氏一向自恃出身，又对宜嫔这样的后起之秀极为不满，说话时不由带上些尖刻，这会儿人也基本到齐了，不过众人都知道两人不和，只作不曾听闻的样子。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六宫的人谁不敬重，我可没有安嫔的骨气……”
宜嫔说到最后时刻意拖长了尾音，秦柔心下意会，果真下一秒就传来了内监的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万安！”
“起来吧！”
钮祜禄氏一身皇后朝服，端庄肃穆，有几分当年赫舍里的样子，但眉眼间多了一些傲气和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