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快靠着些，刚生产过的人可不能强撑着身子。”
秦柔刚才也被钮祜禄氏那边的动静吓了一跳，半靠着的身子一下子拔直了，这会儿长华虽已安然无恙，但还没来得及松下这口气。
“皇上，时候不早了！”
这一顿下来，天已经蒙蒙亮，距离早朝的时辰很近了。
“你好好养着身子，朕先走了。”
康熙起身后，又转身看向并不打算跟着一起走的钮祜禄氏：“朕记得爱妃宫中放着朕的一套朝服，就去景仁宫梳洗更衣吧！”
“就是又要劳烦爱妃了！”
“皇上说哪里话，伺候皇上是奴婢的本分。”
钮祜禄氏听了这话，心里高兴地很，那本来不怎么好看的面色也好了许多。
说着就起身走到康熙旁边，一起出去了。
“真是好险，钮祜禄主子居然敢当着皇上的面加害七阿哥，幸亏我们七阿哥福大。”
半夏见人都走了，这才对着秦柔心有余悸地说道。
“未必，她是厌恶本宫，但不至于冲动到这个地步，要是成心的，也不至于后来又托住了孩子。”
“小孩子最不经吓，钮祜禄主子兴许是想吓唬阿哥！”
半夏还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巧。
“好了，长华现在平安无事，就不提她了，以后远着些就是！”
秦柔陪着说了这会子话，也有些累了，说话间流露些疲乏，半夏忙上前服侍自家主子躺下。
“主子，太皇太后和太后来了！”
秦柔这一觉睡到了午膳后，醒来一看，身边只有一个白芷。
“什么时候过来的！”
孝庄很少到妃嫔宫中，这还是第一次，上次她产下双子也没亲自过来。
“到了不久，这会儿正在偏殿看几位小主子！”
“更衣吧！”
秦柔不知道孝庄看完两个孩子后会不会过来，还是先整理一下自己。
果然，一刻钟后，门外就有了响动。
“奴婢给太皇太后，太后请安！”
“劳累您二位亲自过来，奴婢真是……”
“靠着吧，你产下双生子，身子亏损也是双份的，可别累着自己。”
孝惠慈爱地看了眼秦柔，温声说道。
“哀家面前，就不用闹这些虚礼了，等你出了月子，多少的礼行不得。”
孝庄两人在床边坐下，看着秦柔的目光都温和得很。
“是，奴婢养好了身子一定每日都去给老祖宗磕头！”
秦柔见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便换了称呼。
“哀家刚去看了龙凤胎，都是健壮的孩子，小公主看着也不像当时赛音察浑出生时瘦弱。”
“不过你倒是瞒得紧，连哀家都被蒙在鼓里，这是连哀家都信不过？”
孝庄面色一肃，似有责怪之意。
“太皇太后，奴婢……”
秦柔知道她那套说辞骗得过康熙，但是却骗不过孝庄，她也没打算扯谎。
“皇额娘，这孩子现在可是我们大清的功臣，您不嘉奖也就算了，看把这孩子吓得！”
孝惠笑着打断了秦柔想要请罪的话。
“太后……奴婢哪里还敢要嘉奖……惹了老祖宗生气吓都吓死了。”
“什么死的活的，胡说什么呢？”
孝庄这次是真的有薄责的味道。
“就是，你的福气多着呢，这些不吉祥的话可别乱说。”
孝惠笑着打圆场。
“行了，收起你这委屈的表情吧，哀家也没真的怪你，你现在养着这么些孩子，有防备心是好的。”
“不过也不必太小心了，若是作什么都瞻前顾后，这日子还有什么过头。”
孝庄第二句话说得颇有种语重心长的味道，又似话意未尽，果然没等秦柔说话，孝庄又接着说道：“上午皇帝已经和哀家说了，龙凤胎的洗三宴在乾清宫办。”
“哀家同意了。”
孝庄看着秦柔瞬间紧绷的脸色，缓缓说道。
“老祖宗，龙凤胎本就招人眼，又在乾清宫办洗三宴，奴婢怕……”
接下来的话孝庄懂，秦柔也懂，但是她不能说出口。
“哀家就知道你会急。你可知哀家为什么要同意皇帝的主意？”
“宫里的这些事，躲是躲不过去的，有些事注定是无法低调的……何况这是两个孩子的荣耀但也不全是为了两个孩子，你明白吗？”
孝庄前面半句秦柔是听得懂的，但是后面半句……
“龙凤呈祥是大清立国以来难得的吉兆！”
孝庄见秦柔脸上露出的疑惑，又说了一句。
吉兆？秦柔这次明白了，龙凤呈祥，朝廷需要这个吉兆，康熙昨日的狂喜也有一半为此吧。
“老祖宗，奴婢明白了，长华和公主既身为皇家子女，这也是他们的责任。”
秦柔撑起身子，对着孝庄郑重地弯身行礼。
“你是个聪慧的孩子，哀家知道你能想明白的，放心，有哀家和皇帝在，不会让两个孩子有事的。”
虽然孝庄的这句保证不能真的让秦柔放心，但她还是把感激的话又说了一遍。
“明日哀家会让苏麻亲自过来接两个孩子！”
孝庄明白秦柔的担忧，临走前又添了一句。
“谢老祖宗！”
……
“去把云嬷嬷叫来！”
孝庄和孝惠走后，秦柔在床上沉思良久，才看向一旁忧心忡忡的白芷。
“主子找奴婢有事？”
“明日长华和公主的洗三宴要在乾清宫办，嬷嬷和白芷陪着一起过去吧！”
孝庄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柔也不能将自己身边的人都派去，只好选了两个最合适的人，云嬷嬷见多识广，细心沉稳，对后宫这些手段最有经验，白芷颇同药理，也是个稳重的，有这两人去，应能无碍。
“主子放心，奴婢定会让阿哥公主毫发无伤地回来！”
“奴婢也是！”
白芷是听全了孝庄和秦柔的谈话，所以知道秦柔的顾虑，云嬷嬷刚才虽不在，但也明白秦柔的意思。
“本宫明日就将两个孩子托付给你们了！”
秦柔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身边的人俱是忠诚可用的。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宫里女人的手段永远是层出不穷的，洗三宴上发生的事让秦柔十分庆幸自己这日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