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深秋的风已经有些寒意，半夏和白芷都担忧地看着秦柔略微发白的嘴唇。
承瑞和赛音察浑现在已经很少让奶娘抱了，但毕竟还小，站了一会儿也有些累，赛音察浑已经有些摇摇晃晃。
承瑞虽然身子不如赛音察浑健壮，但还是站得笔直，好让自己弟弟靠着。
“奶娘，把阿哥们抱起来吧。”
秦柔自己还能忍耐，但见着两个儿子站立不稳的样子也有些心疼，想着让各自的奶娘抱着，也好轻松些。
“承瑞陪额娘！”
后面跟着的奶娘刚伸出手，承瑞就往秦柔身边一挪。
“我陪哥哥和额娘等着老祖宗！”
赛音察浑歪了歪脑袋，也笑着依着秦柔的腿。
“乖！”
两个儿子不愿让人抱，秦柔也不勉强，身后的宫人在半夏的示意下移动了位置，把母子三人牢牢围在中间，挡了不少风去。
“娘娘，您怎么站在外边？”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苏麻喇姑从门外进来了，看到秦柔等人，忙着疾走几步到了跟前。
“外面风这样大，娘娘怀着身孕，两个阿哥又这样小，怎么在风口立着，快进去吧！”
苏麻走近了，才发现秦柔和两个孩子嘴唇都有些微微泛白，鼻尖微红。
“苏麻姑姑，宫人已经进去禀告了，想是太皇太后有别的事，等一下也无妨。”
秦柔看到苏麻喇姑，心中也是一喜，她已经快有5个月的身孕，两个孩子又还小，若是久站，就是没别的事，一场风寒也是少不了的，虽说她有灵泉，但灵泉也不是万能的。
“那娘娘再等一会儿，奴婢这就进去禀告。”
苏麻见秦柔有意无意地看向门外的两顶轿子，心领神会，整了整神色，进了屋子。
不过只过了片刻，苏麻就又出来了。
“娘娘和两位阿哥快进来吧！”
“好！多谢姑姑！”
秦柔扶着半夏的手缓缓迈开步子，站得久了，身体有些僵硬。
“马佳庶妃和两位阿哥在外面等着，为什么不叫醒本宫！”
秦柔一进屋子，就听到钮祜禄氏训斥宫人的声音，声音严厉，但却刻意放轻了声音。
“姐姐千金贵体，妹妹也不敢随意叫醒您，何况姐姐宫中这些素来就体贴您的人。”
这声音格外阴阳怪气，是李氏。
“本宫一时瞌睡，妹妹可没有……”
“后宫以姐姐为尊，妹妹哪里敢自作主张叫人进来。”
李氏轻笑着说道。
秦柔站着听了几句就转过了屏风，这两人唱的是不知道是双簧还是相争。
“见过钮祜禄娘娘，李庶妃好！”
“给钮祜禄娘娘，李娘娘请安！”
秦柔在前面行礼，两个孩子跟在身边抱着小拳拱手。
“起吧！”
“来人，给马佳庶妃和两位阿哥泡两杯热水上来，若是感染了风寒，可怎么好？”
钮祜禄氏皮笑面不笑地叫了起又立眼看向自己的宫女。
“快坐着吧，本宫昨夜照顾太皇太后，没想到这早起就打了盹，下人们也不成事，竟然让庶妃和两个皇子在外面吹了这么久的风。”
“娘娘照顾太皇太后辛苦，奴婢和两个阿哥等一下又何妨。”
钮祜禄氏明显是在苏麻喇姑面前做戏，秦柔也似若无其事地笑笑。
苏麻喇姑是个明眼人，她何必在这里作口舌之争。
倒是钮祜禄氏，看着秦柔平静温顺的脸色和谦恭的话，好似重重一拳打在了棉花团上，没有着力点，显得自己的话空泛无用。
马佳妹妹一向宽容大度，倒不比我们这些人，难怪能得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偏爱。
“不过妹妹是有孕之人，最容易疲累，钮祜禄娘娘这一个旽也真是不巧……”
李氏喝了口热茶，漫不经心地说道。
“李庶妃这会儿口舌倒是伶俐，刚才怎么也和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平日里也没见李庶妃这么恪守宫规。”
“娘娘凤仪，谁不钦服，哦，奴婢失言了，这凤仪只能用来形容……娘娘还是差些火候。”
钮祜禄氏和李氏两人互不相让地你一句，我一句，本来还注意着声音，后来说得多了声音也微微提高了，秦柔带着两个孩子坐在下面一言不发，感觉到这越来越响亮的声音眉头微锁。
苏麻本是面无表情地站着，看到秦柔的样子，心中却是微微感怀。
“额娘，不是说老祖宗又不舒服了，赛音察浑能进去看看吗？”
赛音察浑平日在慈宁宫几乎通行无阻，这会儿听了一会儿两人不知所云的话，心里早就按捺不住了。
“四阿哥莫要着急，太皇太后正喝了药睡着，阿哥且不可进去吵闹！”
秦柔还没答话，钮祜禄氏先义正言辞地否了。
“可是……”
赛音察浑岂是能被一句话打回主意的人，刚想反驳，内室就走出一个宫女：“回各位主子，太皇太后已经醒了！”
“太皇太后醒了，可是好多了？”
钮祜禄氏一面问着那宫女，一面起身，也不等那宫女答话，就扶着宫女的手往里间走去，李氏虽然目光不屑，但速度不慢，也忙跟了上去。
秦柔拉住了想要往里跑的赛音察浑，不紧不慢地落在最后。
“太皇太后觉得如何，奴婢瞧着气色比昨夜好了不少，果然那莫太医的话极是有用，晚上多服一帖药，您这病就好得快了。”
秦柔进到里边的时候，钮祜禄氏和李氏已经一左一右地坐在孝庄床前，嘘寒问暖不停。
“昨日晚上辛苦你了！听宫人说你照顾了哀家一宿。”
孝庄拍拍钮祜禄氏的手。
“可不是，钮祜禄姐姐昨日照顾太皇太后累着了身子，今早也不肯去休息，刚还忍不住打了个盹，恰好马佳妹妹来了，在门外等了不少时间呢。”
李氏的嘴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地就告上了状。
“赛音察浑也来了？快过来，到老祖宗这边来！”
孝庄从不在人前掩饰对赛音察浑的宠爱，所以现在孝庄那瞬间喜悦不已的神情被钮祜禄氏和李氏见着了，两人也只是稍有不快和嫉妒秦柔的好运。
“老祖宗，你是不是又痛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