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也不拒绝，跟着走了过去。
“我就坐这边吧，多谢纳喇庶妃。”
秦柔挑了董氏的上首坐下，淡笑着看向一脸殷勤的纳喇氏。
“妹妹是何等人物，怎能坐在这里，还是去……”
“本宫觉得这里正好，纳喇庶妃还是去照料那两位有孕的功臣吧。”
秦柔余光瞥见殿外张氏和兆佳氏正相携而来。
“那好，妹妹既然坚持，姐姐也就不勉强了。”
纳喇氏热脸贴了秦柔的冷屁股，也不恼，脸上的笑意都没有变化半分，又纡尊降贵地迎到前头去招呼张氏和兆佳氏。
“姐姐先请！”
纳喇氏将两人引到了前面几个座位，兆佳氏正亲手扶着张氏坐到靠前的那个位置，自己则是坐到了张氏的后面。
“以前我曾听闻长春宫的董庶妃和章佳庶妃姐妹情深，如今看着储秀宫的两位，感情也似不错的样子。”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都打着什么心思！”
“我听身边伺候的内监说过，前几年大公主……”
秦柔坐的位置正好在中间所以后面那些新进宫嫔们的窃窃私语声能听得大半。
“李庶妃到！”
李氏一进殿，后面坐着的宫嫔们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毕竟这宠冠六宫的名头对这些新进的人来说，实在太耀眼。
“李庶妃！”
主位以下的妃嫔们纷纷起身问好，李氏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了句“起吧”，一边仪态大方地径自到了左边首位坐下。
“李庶妃娘娘今日这一身真是格外光彩夺目，这必是江南新进贡来的时新料子。”
离秦柔不远处的易氏看着李氏的方向笑说道，一脸的逢迎讨好神色。
“就是，如今宫里谁不知道皇上心疼娘娘，这宫里短了谁的用度也不能短了娘娘的。”
后面又有一个讨好的声音响起，冬日咸福宫那起缺炭着凉的事件，早就传遍了六宫。
“也就娘娘的风度才衬得这么华贵的颜色……”
秦柔微笑着听着这叽叽喳喳的恭维声，看到柱子后面隐约露出的秋香色衣角，笑得更加意外深长。
“妹妹为何笑得这样怪？”
董氏凑近秦柔小声不解道。
“没什么，等第二位角登场呢！”
秦柔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茶盏润了润嘴唇。
“钮祜禄娘娘到！”
内监一声尖细的通报后，钮祜禄氏一脸肃容，缓缓朝主座走来。
“给娘娘请安！”
众人起身请安，钮祜禄氏目不斜视地走到位子上坐下，这才淡淡开口：“都起来吧！”
“谢娘娘！”
“都坐吧！”
李氏还没等钮祜禄氏说话，早就坐回了椅子上，听到后面的那句时脸上讽意十足。
秦柔有些感慨，这一幕看着真熟悉，如同当日在赫舍里的坤宁宫请安，不过已非昨日人。
“张庶妃和兆佳庶妃身子可好？”
当年的赫舍里没有理会钮祜禄氏的无礼，今日的钮祜禄氏也只能当做未见。
“多谢娘娘关心，奴婢们有娘娘照拂，无一处不好！”
张氏先从座位上起身说道。
“娘娘送了那些滋补的药和上等的用度过来，奴婢和张姐姐都时时感恩。”
兆佳氏也跟着起身恭敬地说道。
“坐吧，有着身孕就不必多礼了，皇上将后宫事务托付给本宫，皇嗣又为大事，本宫多操心些也是应该的。”
钮祜禄氏摆手示意两人坐下。
“偏殿准备得如何了？”
钮祜禄氏说完后也不看下面的其余人，转头问道。
“膳食已经齐备，众位主子可以入席了。”
主位下手站着的一个穿着体面的内监打了个千禀告道。
“那就过去吧！”
钮祜禄氏扶着宫女的手慢慢起身，看了眼殿中坐着的妃嫔。
“是！”
李氏和纳喇氏当先，秦柔等人在后，一起随着钮祜禄氏来到了偏殿。
“今日这宴会是本宫特意为张庶妃和兆佳庶妃两位有孕的妹妹作庆贺的，既是主角，就坐在本宫的左右手吧。”
李氏正要扶着宫女的手在左边首位坐下，钮祜禄氏就笑着开口道。
“来人，把本宫一早就让你们准备的软垫拿上来，放在两位妹妹椅子上。”
“天气炎热，钮祜禄庶妃也不怕热着了这两位金贵人！”
宫人们已经拿着垫子往椅子上铺，李氏冷笑了声，转头就往后挪了一个位置。
“不劳李庶妃挂心，本宫为着今日宴会，特意让内务府多多送来了一些冰块，保证不会热到大家，至于这软垫外面包裹的布料，也是今年刚进的贡品，最是清凉，正适合两位妹妹，不过也难怪妹妹不识，这料子本宫依稀记得咸福宫好像未在分派之列。”
李庶妃一语不中反惹冷嘲，也不理会钮祜禄氏，只低头拨弄自己的护甲，倒是那些靠向景仁宫的宫嫔们，又挖尽心思说了一些溢美之词。
“娘娘身边还摆了一副碗筷，是还有贵未到吗？”
后面又是一个疑惑的声音传来，秦柔望去，主桌上确实放了两个位子，能和钮祜禄氏同席的，除了康熙，还能有谁？秦柔又看了眼说话的人，也是去年新进的人，好像是与易氏同住一宫的文氏。
“难为你眼尖，这贵众位姐妹过会儿就知道了。”
钮祜禄氏眉眼舒展，脸上的骄矜之色明显，秦柔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过这文氏倒是个会拍马屁的。
“皇上驾到！”
果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通报声。
“给皇上请安！”
又是一阵行礼问安，不过这问安声比之刚才对钮祜禄氏的，清脆多了。
“起来吧，看来朕来得正是时候！”
康熙扫过席上众人，与李氏相对时眸中染上了几分笑意。
“方才梁公公派人传话说皇上正忙着，奴婢以为皇上今日要爽约了，正想着要人撤下您的碗筷呢。”
钮祜禄氏亲自迎着康熙走到席上坐下，不懂声色地隔绝了李氏的视线。
“爱妃有请，况且难得人来得这么齐整，朕就是再忙也要过来一趟。”
“都坐吧，宫里许久没有这么热闹了，都别拘着。”
康熙温声说道。
“皇上，娘娘，今日姐妹能在此一聚，多亏了皇上和钮祜禄娘娘恩典，奴婢先敬您和娘娘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