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看了一眼康熙神色，忙快步往门口去。
“什么事这么急忙忙的，惊着了里面的主子咱家看……”
“梁总管，宴席上纳喇庶妃突然晕过去了，钮祜禄主子让奴才来这边禀报。”
“纳喇庶妃好好地怎么会晕厥？”
梁九功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些后宫主子们怎么一个个地出事。
“梁九功！”
内监的声音不算小，康熙在里面已经听得一清二楚。
“奴才在！”
“去太医院请个太医去主殿，纳喇氏那边让钮祜禄氏照看着就是。”
康熙听到纳喇氏晕厥，怒气反倒没之前盛了，出的事多了，帝王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白芷…”
秦柔将殿里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自己这腹痛也差不多时间可以恢复正常了，宫里身居最高位的几位主都在，这装久了也容易露馅。
“爱妃感觉如何，太医，快给小主看看！”
康熙见到秦柔脸上痛苦的神色消了不少，心中喜悦，马佳氏一向有福，想来这次也能逢凶化吉。
“皇上，小主脉像已经平稳下来，腹中胎儿也无恙，臣恭喜皇上！”
钟太医给秦柔把完脉确定无虞后拱手向上座的几位主子行礼。
“佛祖保佑，皇上子嗣无恙，皇额娘也可放心了。”
太后博尔济吉特氏脸上露出一些喜色，她一生无子，又是从小看着康熙长大的，慈母之心都在这位年轻的帝王身上。
“孩子，你现在觉得如何了，可还有不舒服？尽管说就是。”
“多谢太皇太后关心，奴婢现在除了有点累，没什么不舒服的。”
这是秦柔第二次和孝庄接触，老太太拍着秦柔的手慈眉善目。
“你受了惊吓自是会感到倦怠，今日就歇在这里吧！”
孝庄注视着秦柔格外柔顺的眉眼温声说道。
“来人，将小主扶到内室去歇着。”
“放心，有皇帝和哀家在，不会叫你白受了这委屈。”
秦柔这次没有谢恩，只是感激地对着孝庄垂目点头。
“小主，可是真的无恙？”
半夏留在外间听候问询，白芷将秦柔扶到床上躺好，轻轻问道。
秦柔摇了摇头又作了一个噤声的口势，稍微侧了侧身躺着，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
“泼醒她！”
秦柔只听得一阵水溅声哗啦落下，还有铜盆和手相撞的声音。
“说，是谁指使你谋害马佳庶妃的？”
外间孝庄已经安坐在一旁，把这件事交给了帝后处置。
“奴婢没有……”
宫女醒转过来后，就看到宫里几个主子都在，康熙的目光更是冰芒一样刺在自己身上。
“事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给朕拖出去打，直到她招供为止。”
康熙语气中的怒意和冷意即使隔了一堵墙秦柔也能感觉到。
“那个被堵住嘴的宫女是怎么回事？”
这是赫舍里的声音。
“皇上，奴婢还有一事禀报，这个名叫绿萝的宫女刚才意图用热汤泼主子，幸得白芷挡了下，主子才没受伤。”
半夏说话间隐着明显的怒气。
“皇上，马佳庶妃这短短半个时辰里接连被害，宫中必定有人作祟，此事需要彻查。”
赫舍里忧心又坚定的声音响起。
“你又是受何人指使？”
康熙冷冷地问道。
“皇上，奴婢是被冤枉的，奴婢只是起身的时候不小心扭了一下脚，这才差点冲撞到马佳小主，可是小主她根本不容奴婢分说，就令手下的宫女掌奴婢的嘴。”
绿萝一直被堵着嘴压在地上，看到秦柔抱着肚子喊痛心中还极为称愿，后来看到皇帝进门，还想挣扎着往皇帝这边来，可惜被两个宫女死死压住。
那时康熙等人满心都在秦柔身上，谁也没注意角落边的人。
“既然连端个碗都做不好，梁九功，送她去暴室，细活干不了，粗活总能干吧。”
康熙听着地上的宫女委屈的眼神直往自己身上飘，再加上那做作的说话声，心里一阵厌恶。
“皇上，奴婢是绿萝啊，是您宠幸过的绿萝的啊，那暴室是低贱的宫人才去的地方，您怎么忍心送奴婢去。”
绿萝以为康熙没想起自己来，往前跪了几步，差点抓着康熙的衣袍。
“马佳庶妃妄想独占您的宠爱，才会……”
“公公还不快让人把这个宫女拖下去，这宫女一看就是个心术不正的……”
“琪琪格，不许无礼！”
孝庄虽然板着脸呵斥了站在身边的琪琪格，但是脸上并无怒意。
倒是康熙听了琪琪格的话，看向绿萝的眼神更加厌恶至极，他对自己宠幸过的女人自不会不识，但这女人现在看来是真的无脑蠢笨，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自己的脸。
他真是深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顺水推舟地和这女人……
“梁九功！”
“是，皇上！”
梁九功听出自家主子话里的恼怒意思，赶紧朝内监摆了摆手，示意快点动手将人拖走。
“皇上，这宫女还没招认受谁指使的，是不是……”
赫舍里看着那宫女被捂着嘴但还在内监手里不断挣扎，虽然看着确实不成样子但这宫女所为未必和月饼一事无关。
“咳，皇后，这宫女一看就是个心大无脑的人，最多就是受人利用，想来也问不出什么！”
“不如直接处置了！”
康熙正了正神色一本正经地说道。
“可……皇上说得有理！”
赫舍里本来还想劝说，但看到自己丈夫故作严肃的面容，忽然之间明悟了。
这是在气恼自己眼光不好吧。
里间躺着的秦柔虽然没有看到康熙的神色，但也差不多知道这位年轻帝王的别扭，好面子得很。
“禀告各位主子，那个叫霞儿的宫女愿意招认了。”
“带她进来！”
乾清宫执罚的内监们个个经验十足，是重还是轻，全看主子的意思。
这次康熙是在审这个宫女，自然不会想让人毙命，是以他们下板子的时候，使了巧劲，既能让人痛不欲生，又不会真的把人打死。
“是延禧宫的一个内监给了奴婢好多……好多银钱，指使奴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