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给安清浅取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皇上没有第一时间答应安清浅的要求,而是瞥了一眼旁边的盛公公。
盛公公轻轻点头,衣服很快送了过来。
莺衣小声啜泣着,给安清浅披上衣服。
见皇上如此做,安清浅便知道,这件事皇上根本不可能答应了,心里一凉。
“来人,临安侯薛万弦随口污蔑自己的妻子,罪该万死,将他拖下去杖责三十,罚奉两年,终其一生不得纳妾。”
皇上终究还是没有答应安清浅的要求。
安清浅没有料到,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皇上竟然还不答应。
这究竟是为什么?这其中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什么事情?
回到府里,安清浅就命人关了熙和院的大门,瘫坐在床上,盯着虚空处沉思。
“小姐,小姐,您没事吧?”莺衣担心地看着安清浅。
“无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而已。”安清浅眉心紧锁。
“小姐,今天您为什么要那样说啊?奴婢才不想要小姐去做尼姑呢,那日子多清苦啊,奴婢不舍得小姐去那里。”拨云很是不解,现在回到熙和院,终于有机会问出口了。
“我只是想以此逼迫皇上罢了,不说这件事我本没有任何错,光是爹爹的身份,皇上顶多是让我重回将军府,绝不可能让我去尼姑庵了此一生的。”
安清浅早就知道皇上不会答应的,她才故意这样说。
重来一世,放着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受,她傻了才会去尼姑庵当尼姑。
“那当时小姐的语气那么认真,那么坚定,奴婢真的以为小姐要去当尼姑呢。”拨云还啜泣着。
“我若是不这样说,皇上恐怕就更加不会答应和离的事情了。”
“可是,小姐,您今天都这样做了,皇上居然只是责罚了薛万弦,没有答应和离的事情,这究竟是为什么?”
莺衣当时没有想明白,也以为安清浅是真的只要和离就去尼姑庵。
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她就想明白了,小姐估计就是故意这样说的。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安清浅闻言,长叹一口气。
“不过,还好,皇上今天这样责罚薛万弦,想必他也能安分一阵了。”莺衣注意到安清浅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换了话题。
“他回来了吗?”提起薛万弦,安清浅眼里闪过厉色。
这个蠢货,忙活了半天,想要休她,没有成功,还挨了一顿责罚,真是罪有应得。
“没有,不过,小姐,奴婢听说,行刑的人是军中之人,曾经还受过老爷的恩惠,估计下手不会气的。”
拨云得意道。
安清浅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里却明白,听人说,能听谁说?
她在宫里又没有人,这件事还能传到自己身边人的耳朵里,一定就是皇上故意命人这样做的,也是为了平息自己的怒火与委屈,让她解气。
“莺衣,你将府里的账本,整理一下,等薛万弦回来,全部交到他的手里,记住,动静一定要闹得大一些,大张旗鼓的送去。
既然他们那么想要中馈之权,那就拿去好了,我倒要看看,没了我的嫁妆,这侯府的荣华如何维持下去。”
这几年,张管事联合其他人,每年几乎不往临安侯府送银子,只是暗中给张氏送一些。
张氏便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借此耗费安清浅丰厚的嫁妆,将银子省下来,等薛万弦回来的时候给他。
不过,上次安清浅也算是拿回来一些银子,虽说,那些银子并没有补齐自己这三年多耗费的嫁妆,但是也差的不多。
这几个月里,她也将府里的东西重新做了调整,账上反正也没有什么银子,至于这些银子都是哪里去了,账本上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倒要看看,薛万弦说她管理侯府的食事务不行,谁来合适?又能把这个府里整治的怎么样。
薛万弦手里根本没有多少银子,至于他和张氏所依赖的张管事等,他们手里别说有银子了,没有外欠账,都算他们走运。
这些年,他们将银子私吞下去,给自己置办东西,现在又能剩下多少?
再加上前段时间给自己拿了三十三万两银子,她就不信,他们还有多余的银子上缴给薛万弦。
“是,小姐,之前小姐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院子里的小厨房也已经弄好了,往后,咱们虽然是在临安侯府,却是各成一派。”拨云得意一笑。
她和莺衣帮着安清浅处理那些账上的事情,自然是比任何人都清楚账上的问题,这个烂摊子,她早就不想处理了。
“嗯,好,从今天开始,就说我病了,要好好休息,院门也关了吧。”安清浅挥挥手。
这次,她手中的筹码这么多,皇上都没有同意她和离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要怎么办了。
总不能真的与薛万弦过一辈子吧,那样的话,她真的选择去做一个尼姑。
莺衣按照安清浅的吩咐,果真将账本等东西大张旗鼓地交给了薛万弦。
她特意叫了两个力气大的丫鬟,抬着一张大鼓,另一个丫鬟不时地在上面敲一敲,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整个临安侯府几乎都听得到这沉重的响声,大家都放下手中的活计,赶过来看热闹。
看到路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莺衣十分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鼓声一路来到明德院。
薛万弦刚从宫里被人送回来,屁股和后背被打的血肉模糊,整个人都奄奄一息。
要不是胸膛还有轻微的起伏,让人几乎以为他已经去了。
张氏和柳伊伊早就得了消息,在明德院等着,同时还将杨大夫叫过来,准备给他治伤。
看到薛万弦险些死了,两人都慌张的不得了
明德院里一时间都是震天响的哭喊声,听起来十分的悲伤。
两个人一边趴着一个,哭哭啼啼,杨大夫想要上前给薛万弦处理伤势,都没有位置,他站在原地,皱眉看着那两个人,却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