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按章办事,上边交代下来,说这里有人非法聚众,想要闹事。”
“是要预防居民集会,聚众游行吧。”
老洛克一语道破天机。
“那些个帮派整天三五成群,招摇过境的,可没见你们管过。”
埃登叹了口气,“那不一样。”
老洛根两眼一瞪,追问道:“有啥不一样的?”
“他们有枪。”
很有道理,令人信服。
好在老洛根此刻早已不是当初贫困潦倒的吴下阿蒙。
他拍着自己腰间的手枪,高声道:“巧了,我们也有。”
“我知道,那些个官老爷就怕有人搞什么民意游行,再被那些个媒体报道出去,往他们脸上抽鞋底子。”
老洛根老辣的发言说的对方无言以对。
“毕竟,稳定大于一切嘛。”
看着被喷的讷讷不能言的子侄,老洛根上前拍拍对方肩膀给出保证。
“你放心”
老洛根虚点周围逆熵的持枪人员,像是圈选中大半个科罗娜多农场的人。
“我们都不是啥好人,上面的情况我保证不会发生,不会让你们难做的。”
俗话说的好,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只要国际上不出现民怨沸腾的情况,不危及到科罗娜多农场地区市议员老爷们屁股下的真皮椅子,杀人放火这些小事,都是被允许滴。
毕竟在夜之城,没被抓到,就代表没有犯罪,同样,没有曝光,就代表没有发生。
这样一来,大家就能接着奏乐接着舞。
一个不记名金钱芯片从老洛根的口袋里转移到他手上,又从他手上转移到埃登的手中,最后在他口袋里安营扎寨。
“回去给兄弟们买点东西吃,出来一趟也都不容易。”
看在老洛根和众人手里家伙事的面子上,一众的NCPD调转车头,打道回府,顺道还把举报这他们非法集会的人给卖了一干二净。
六街帮。
夜之城藏不住啥新鲜事,就像狗窝里藏不住剩干粮。
纵然事情干的再利索,也逃不过利益纠葛的大网,顺着这条线,很多事情不需要什么证据,就能摸到幕后黑手。
对六街帮如此,对工人互助会也是如此。
账是要算的,但是当下最主要的还是先跟伊斯特建筑公司算算拖欠了许久的陈年老账。
顺带打响工人互助会的第一枪。
说是工人互助会,第一次武装讨薪的人员里工人数量非常少,绝大部分都是逆熵的成员。
简称‘托’。
这也没办法,底层工人作为乌合之众的典型代表,又怂又狠,又勇敢又怯懦,又盲从又自主,又精明又愚蠢,充满量子二象性。
能表现出什么特质,全看外部影响。
老洛根此举,好听点叫为民先驱,承天启命,差点意思的叫精神首领,意见领袖,当然,你如果硬说操纵民意,裹挟民众,也没人反驳。
反正这种事在历史上兜兜转转,反复上演了成百上千回,一直没啥新意。
队伍里打头的是一名肥胖的身影。
汤姆·赛尔维格,这个前伊斯特建筑公司的主管走在前方,振臂高呼,就差插上一根为民请命的大旗。
“朋友们,伊斯特建筑公司好坏不分,董事会昏庸无道,拖欠工资,害人性命,已有取死之道。”
“我们此次不是为了别的,只为一件事,公平!公平!还TM是公平!”
胖子声嘶力竭,鼓舞人心。
没办法,被欠薪的人里面就有他的一份,就因为良心未泯,往外爆了几句真话,就被大卫和露西干的事牵连,惨遭公司开除,他已经忍无可忍,决心出手背刺吃人的资本。
事情说的再冠冕堂皇,理由再光明正大,终归是一场武装斗争。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这样乌泱泱冲过去,稍微见点血,八成的人都会当场上演退堂鼓合奏曲。
好在,这群人中,一大半都是有组织的制式人员,所有障碍又基本被提前排除。
整个行动可以看成一次精心策划的作秀,目的就是在科罗娜多农场树立起一根替天行道的大旗。
这几乎就是六街帮的发家史,此刻被逆熵拿来用,一样好使。
赫雷斯街道,伊斯特建筑公司。
就在足有上百口子工人涌到门口时,早已取得安保系统权限的露西在楼顶远程关闭工厂安保警戒。
没有机枪哨塔的震慑,保安在瞬间便被伪装成工人的逆熵安保人员给摁在原地。
人道洪流开始席卷整个厂区。
满打满算不到两位数的安保队伍第一时间选择了投降。
毕竟这百十口子人再落魄,也是人手一把手枪火力。
钱是公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安保系统,拆走,生产设备,拆走。
办公家具,耗材,室内装饰,载具,所有的能拆的东西全部被拆卸,转移到门口翘首以盼的流浪者们的车上。
汤姆·赛尔维格身为内应,领着一群精锐直插敌人老巢。
什么财务部,生产部,销售部,总经理办公室,董事长办公室。
除了墙皮带不走,什么东西都不会留下。
行动一开始,老洛根压根就没想过能拿到过钱,公司账户上的资金都趴在欧共体的户头上,想拿到手,要么打过建筑公司的老板卡达尔·加西亚,从他嘴里问出授权,要么干掉网监。
前者不在公司,后者目前实属痴人说梦。
所以此次的行动方针就是搬空厂区,以资产抵债。
反正这些个零碎,逆熵全都会收购,折算成欧元补偿给那些受到过伤害的工人们。
良心!
丽贝卡踢踏着小腿,冲在队伍最前方,隔着老远一枪给机房的后墙开了个洞。
几人冲进机房时,半吊子维护人员正在行法国军礼。
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他应该在判断出局势无法挽回的第一时间,主动销毁机房内的一切资料,保全公司财产。
但是,攻击者辛辛苦苦打到这里,结果一看,资料都被删了个干净,那倒霉的是谁?
当然是一个月就拿几千欧的他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