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秉身边涌起几缕稀薄的气流,将熏香与香烟混合的烟雾悄悄吹离自己。
这气流过于微弱,使得屋内的众人都没有在意。
“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然也要感谢和歌子女士的鼎力支持。”
简单套一句后,江秉话风一转,“不过,她刚刚失踪了,就在工作的途中。”
江秉将‘工作’这个词咬的很重,和歌子自然心领神会。
“嗬嗬”
和歌子挤出两声她那标志性老年轻笑。
“所以你认为,这里面有我的责任。”
望着和歌子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江秉语气没有任何变化。
“那倒没有,只是想着,和歌子女士您为丽贝卡介绍了这么多生意,可能知道些线索。”
“中间人的规矩我懂,钱不是问题。”
和歌子将身体靠回椅背,抽了几口手里的烟,便起身将烟按在桌子上的烟灰缸里。
显然,她有了决定。
“张·亚历克斯,市中区‘厨师与刀’,你可以去这家店看看。”
说完这句话,和歌子重新坐回椅子上,意味不明的看着面前的众人。
“这次,钱就算了,皮拉和丽贝卡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
“感激不尽。”
想要的信息到手,江秉套一声后转身离开。
至于冈田·和歌子最后的话语几分出自真情,几分想要撇开责任,江秉全然不在意。
…………
市中区,厨师与刀。
这个饭馆子其实在网上挺有名,三人没怎么费力气就找上了门。
刚出16层的电梯,一名动物帮的人像是铁塔似的杵在门口。
作为痴迷于人性中尚未被驯化的一面的动物帮,他们会疯狂追求人性中最为野蛮、原始的一面,他们一般不使用传统义体,转而借助巨量睾酮,以及其他生长激素或者干脆是动物补剂来强化身体。
当然,作为代价,这群肌肉蛮子头脑基本也都不太好使。
帮派内部的关系也与动物群落相似,没有固定的地盘,分散在夜之城各行各业,大街小巷。
因为普遍拥有一身看起来就不好惹的壮硕块头,大部分店家找看场子的都喜欢找动物帮的人。
“哎,看什么看。”
厨师与刀看门的动物帮成员,明显是最近睾酮和其他生长激素打多了,脾气很是暴躁。
江秉仅是站在门口瞟了两眼,就引的对方不快。
但是,江秉这会脾气比他还要暴躁。
“嘿,说你呢,没听着啊,耳朵塞驴毛了。”
江秉一言不发走到他跟前,一巴掌就把比自己还高的看门保安扇了个空中转体360度。
“艹,你TM活腻歪了。”
动物帮成员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开干,但是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江秉伸手他扔在一旁的墙上。
人还没来得及落地,紧随其后的大长腿就表演了一把什么叫做‘打人如挂画’。
“管好你那张破嘴,要不迟早死它上面。”
也不管快要昏厥的动物帮人员能不能听到,江秉发泄了些许怒气后,推门进入餐厅。
这间餐厅并不大,装修却显得十分高档,没有大厅,就餐都是在单独的封闭包厢里。
一看就是主打的私密和高雅。
看着江秉领着两个人,气势汹汹,明显不像是来吃饭的,前台心中虽然疑惑,门卫为啥放他们进来,一边还是迎前来。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么?”
江秉没有说话,在地上顿了顿手杖示意。
小弟大卫十分有默契的掏出了那把‘统一’,与前台飞速统一了意见。
“张·亚历克斯,认识么。”
柜台里的营业员,听到这个名字,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看得出,名字的主人很不受她待见,几乎没什么犹豫,就直接回答道:“当然,他是老板的小舅子,不过今天没在店里看到他。”
不过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江秉继续追问,“你们老板在哪?”
对于这个问题,前台有些犹豫,但是瞅到大卫手里的‘统一’后,很快就将目光转向厨房。
“懂事。”
沿着全封闭式的包厢走廊一路向前,尽头就是通往后厨的门。
‘厨师与刀’作为私房菜性质的高档餐厅,每天招待的人并不多,所以后厨人手也不多。
一共就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有人闯入后厨,主厨瑟尔只能停下手里的工作,询问三人来意。
“张·亚历克斯,他在哪?”
江秉仔细地检查着后厨,很快就在一旁角落的架子上找到了用来盛放有机肉的恒温箱。
这东西他熟悉的很,上面的标志与逆熵字样都还是他亲手倒的模,根本不会认错。
“几位,请不要激动,以免打扰到其他人用餐,我是这家餐厅的老板瑟尔,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坐下来解决。”
望着一副文明人做派的主厨,江秉又重复自己的问题。
“我们找张·亚历克斯有点事,你告诉我他的位置,我们就不会在这里找麻烦。”
瑟尔叹了口气,带着对自己小舅子的恨铁不成钢。
“他是借了你们钱,还是欠了你们赌债,金额是多少,我来替他还。”
“事情可没有这么简单,这位瑟尔主厨,他的欠账恐怕你还还不起。”
江秉从大衣口袋中抽出一把以‘前奏’为基底的改装左轮,搭在拄着手杖的右手背上。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毕竟,他可是欠了我们两条命。”
见来者这副做派,瑟尔又岂能不知道自己小舅子在外面胡作非为,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
“听着,几位。”瑟尔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我想咱们可以再谈谈金额,你可以说个数,我不还价。”
瑟尔这个姐夫,做的真算是仁至义尽,此刻被人用枪指着脑门,也在试图保下自己小舅子。
江秉轻笑两声,将枪口指向一旁的女人。
自从他说出张·亚历克斯的名字后,对方的反应就十分反常。
加上与瑟尔有意无意的亲密动作,不难猜出她就是瑟尔的老婆,也就是张·亚历克斯的亲姐姐。
瑟尔连忙侧身挡住指向妻子的枪口。
看得出两人很是恩爱。
在机械的细微运作声中,这把精工左轮的击锤被扳开。
“如果,你也想亲自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大可继续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