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北庭不足百里的磐安城,夜幕如墨,繁星点点。
城中一处栈的屋顶,苏辰一袭白衣,正对着高悬夜空的明月独酌。
“前世看电视剧总感觉夜晚一个人月下独酌是那般自在潇洒,可如今身临其境才发现那是因为寂寞。”
苏辰猛灌了一口酒后笑着喃喃道。
苏辰的话音刚落,一阵如泣如诉的萧声悠悠从他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屋顶传来。
起初,萧声平和,如潺潺溪流,在这静谧的夜空中流淌,带着几分静谧与悠然,让人心生舒缓。
然而,刹那间,萧音陡然一转,变得凄厉高亢,似是寒夜中孤雁的哀鸣,声声刺耳。
萧声中蕴含的情绪太过浓烈,悲伤、愤怒、不甘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
听着这萧声,苏辰不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飞身而起,向着萧声传来的地方飞了过去。
苏辰悄无声息的落于屋顶,只见前方一黑衣男子背对他专注吹箫。
“好、好、好”
一曲落下,苏辰不由拍手叫好。
谁料,那黑衣男子闻声仿若受到极大惊吓,身形瞬间紧绷。
紧接着,其腰间长剑“噌”地出鞘,寒光闪烁,裹挟着凌厉的气势,转身一剑向苏辰迅猛斩来。
然而,这看似威力十足的一剑,刚到苏辰身前便如雾气般消散无形。
黑衣男子见状,眼中闪过一抹惊惶,脚步连退数步,戒备地盯着苏辰,声音冰冷的问道:
“你是什么人?”
苏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只觉得十分眼熟,略微思考了一会后便想起,
眼前的男子正是在御剑门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李萧。
随即苏辰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李兄莫慌,我不过是被兄台的箫声吸引而来,并无恶意。”
李萧闻言,眼中戒备丝毫不减,眼神略带疑惑的看着苏辰道:“你认识我?”
苏辰微微颔首道:“曾经在龙武王朝御剑门见过李兄与君无痕一战。”
李萧听到苏辰的话,眼中的戒备稍减,他收剑回鞘,语气冷淡地说道:
“不知兄台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以苏辰闻言笑道:“如先前所言,只是被李兄的萧声吸引,并无它意。”
说着苏辰将手中的一坛酒抛给李萧道:“相遇就是缘,不知李兄可有兴趣共饮一杯?”
李萧下意识地伸手接住酒坛,目光在苏辰与酒坛间来回游移,似是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后,他微微松开紧绷的身躯,神色虽仍带着几分警惕,却也有了些许松动。
“既然兄台有此兴致,便陪你喝上一杯。”
李萧说罢,仰头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似是将心中的烦闷也一并冲散了些许。
苏辰大喝一声“痛快”,随后两人便在屋顶痛饮起来。
酒过三巡,李萧也变得不再如同先前一般冰冷,看向苏辰问道:“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苏辰微微一笑,目光坦然与李萧对视,轻声说道:“我叫苏辰。”
李萧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双眼紧紧盯着苏辰道:“你就是剑神苏辰?”
苏辰嘴角上扬,点头承认。
李萧神情复杂,有惊叹,有感慨,他缓缓说道:
“当日在御剑门,我与君无痕一战后便匆匆离去,未曾看到你与逍遥剑仙那惊世一战。
没想到今日竟还有机会,能与传闻中的剑神共饮。”
说罢,他举起酒坛,对着苏辰示意,仰头又灌下一大口酒。
苏辰见状,亦举起酒坛,与之相碰,“当”的一声脆响,酒水溅出些许,而后他也大口饮下。
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却让苏辰心中畅快。
一口酒下肚后,李萧继续问道:“不知苏兄此次来北庭所为何事?”
苏辰目光一凛,一字一顿道:“杀一人,灭一门。”
李萧心中一惊,饶是已对眼前这位剑神的胆识有所认知,仍被这霸气话语震撼。
他追问道:“苏兄要杀谁?”
苏辰毫不迟疑的回答道:“北庭皇主上官御天。”
李萧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脸上满是诧异的问道:“苏兄,你可是与上官御天有仇?”
苏辰轻轻摇头:“并无私仇,只因为他是北庭皇主,北庭犯我边境,伤我二叔,我要他为此付出代价。”
李萧苦笑一声,神色复杂,低声叹道:
“可若我说,上官御天在十年前便已经死了,现在皇宫里面的那位并不是真正的上官御天,你信吗?”
苏辰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一愣,看向李萧道:“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李萧见苏辰紧紧盯着自己,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道:
“苏兄,实不相瞒,我本名不叫李萧,而是上官吹箫,本是北庭皇子。”
“十年前,王家发动政变,他们暗中将我的父皇、母后以及一众兄弟姐妹全都杀害了。
当时在父皇近卫的拼死保护之下我才得以逃脱。
之后,为了躲避王家的追杀,我只能隐姓埋名,不断提升实力,想着有一天能够手刃王家,为父皇他们报仇。”
苏辰听闻此言,目光瞬间锐利如鹰隼,紧紧盯着李萧,哦不,是上官吹箫,试图从他的神色中探寻出一丝虚假。
但映入眼帘的,只有无尽的悲痛与仇恨,那是深入骨髓的情绪,绝无半点作伪。
“竟然有这等事!”
“这么说,皇宫里面的上官御天便是王家之人了。”
上官吹箫闻言,重重地点了点头。
苏辰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满是不容置疑的杀意,
“那刚好,我要灭的那一门便是王家满门,你的仇我便帮你一起报了吧。”
上官吹箫闻言一脸认真的看向苏辰说道:“苏兄,王家势力庞大,其麾下高手如云,
这些年更是以北庭气运滋养自身,想要覆灭王家,绝非易事。”
苏辰仰头灌下一大口酒,将酒坛重重一放,大笑一声开口道:
“区区王家,我想想灭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