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霖流着泪,否认道:“不,不是您的错,我不怪您。
娘她也不会怪您的,您对我们的帮助已经够多了。要不是您,娘亲至今还是孤魂野鬼。”
提起往事,两人又哭了一场。
真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柳恬恬也跟着伤感了一番。
当年,白芽儿得知妹妹没有死后,主动联系她。
在生活上,处处照顾她,给钱给物,足够她置房置地。
这些钱财之物,让她顺利在徐家立足,颇受徐家人尊重。
有一天,接到姐姐的信,说是要带着孩子,来投奔她。
到了约定的时间,迟迟不见人来。
她和当家的连夜去找人,找到倒在血泊里的白芽儿。
将白芽儿带回家里。
白芽儿受了重伤,又动了胎气,拼了命的生下早产的孩子。
自己也一命呜呼。
她精心照料那个病弱的孩子,不到一个月。玥永昌找上门来,将孩子带走。
后来,听说孩子,去了侯府,仅仅一夜就没了呼吸。
她这才得知,姐姐在侯府的日子,过的多艰难。
也因此,恨上了玥永昌。
冷青霖和白氏唏嘘一番后,又问了些现状。两人都避而不谈玥永昌。
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似的。
冷青霖提出去祭拜娘亲。
白氏为难的道:“当年,我把你娘葬在爹娘墓旁,一个叫罗家湾的村子里。离此地有六十里地远。”
冷青霖皱眉道:“再远我也要去。”
白氏点头道:“再过两天,是你娘的忌日,咱们后天一早出发,去村里住一晚。
多带些东西去看看你娘,我也好久没去看她了。
你娘泉下有知,见到你平安,定然会高兴。”
“好,后天一早,我来此地接你们。”
对要准备的东西,几人进行了详细的探讨。
随着日头高悬,临近中午时分,冷青霖主动提出告辞。
他看得出,白氏一家都心力交瘁,疲惫不堪,他不忍心打扰。
陪着他站了这半日,该休息了。今后有得是时间,叙旧。
白氏心有不舍,但家里实在是,没有招待人的条件,连留人吃顿饭,都做不到。
一大家子,将柳恬恬和冷青霖,亲亲热热的送出小巷子。
周边居住的人都在背后,议论纷纷,枯燥的很。
看白氏一家人的眼神,就像狼闻见了肉味儿似的,想扒上来吸几口血。
柳恬恬不自在的,握紧了冷青霖的手。
这里的人们一点都不和善,吓人的很。
走到大榆树下,冷青霖将徐浩胜叫到一边说话。
避开四周打量的目光,悄悄掏了一张银票给他。
徐浩胜瞥了一眼,吓得浑身一哆嗦,忙塞回冷青霖手里。
那不是十两二十两,那是整整一百两,一百两一张的银票。
年少的时候,读过几年私塾,认识不少字。
也见过银票,所以,也绝不会认错。
慌慌张张的道:“表哥,我我不能要你的银票,你救了我姐姐,已经花了不少银子了,我,我们不能要。”
冷青霖板着脸道:“听话,拿着。”
说着强硬的塞回他手里,不容拒绝。
徐浩胜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张脸涨得通红。
这银票他不能要,但他又不敢反驳冷青霖。
表哥生气的样子,忒吓人了。
柳恬恬看得直叹气,这个呆子,你多说两句,劝劝不就好了吗?
见冷青霖一言不发,双眼看着徐浩胜,大有不收银票,不罢休的势头。
上前两步,笑着道:“徐表弟,听表嫂一言。这银票你就拿着吧,是你表哥的一番心意。
你们都是他的至亲血脉,他也不忍心看着你们吃苦受累,自己吃香喝辣的。
反正,他不缺银子。”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冷青霖一眼。
小样,敢背着她藏私房钱。哼,老娘要让你全吐出来。
徐浩胜红着脸,小声道:“我,我不敢收,娘她,会,会打我。”
往常只要是玥永昌差人送来的东西,白氏都会给扔出去。
有一次,他私藏了一些,被发现后。
白氏将他的屁股打的开花,毫不留情,从此,落下了阴影。
柳恬恬好笑地道:“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怕你娘打。”
徐浩胜忙摆手道:“不,不是,是我,我……。”
柳恬恬语重心长地道:“别紧张,你如今也是一家之主了,要多为家人考虑。
你该有一套自己的处事原则,而不是处处听你娘的。
孝顺是一件好事,但不能愚孝。你娘的处事原则,不代表就正确,知道吗?
你看啊!你们如今正缺银子嘞,表妹夫的病拖不得。
花儿表妹要生小宝宝,还有秀秀,瘦的让人心疼。
你娘,明明年纪不大,却苍老的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操劳了一辈子,连身没有补丁的衣服,都穿不起。
你家处处需要银钱,逞强,不肯接受他人的援助。
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万一出点什么事,会后悔一辈子。
大不了,等你今后阔了。把银钱还给你表哥就是了。”
徐浩胜下意识的看了看,不远处的家人。
顿时难受起来。
都是他没本事,让家人受苦了。
柳恬恬继续道:“你们都是阿青的亲人,你们过的好,阿青才会放心。
你看,他伤还没有好透,记挂着你们,非要来看看你们。
你总不能还让他担心吧!你忍心,让他拖着病体,夜不能寐。”
徐浩胜抬头望去,见冷青霖的脸色,的确不好。
心中又添了几分愧疚。
“好了,你把银票收好。兑了银子,给家人置办些东西,买点肉,给大家补补。”
徐浩胜攥紧手中的银票,默默的点头。
柳恬恬瞥了冷青霖一眼,笑眯眯地道:“你表哥还有话跟你说。”
徐浩胜紧张地看着冷青霖,心里突突突的跳。
不知道表哥要跟他说什么?
难道是秋后算账,报那一棍子的仇。
想到这里,徐浩胜的脸色都白了,不敢抬头去看冷青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