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幕自然是有的。
朝廷给的嘉奖,不过是一种安抚人心的手段罢了。
那些药商们,根本就不缺纹银。
匾额也只是给了他们荣誉,大家都做了什么?百姓的心中门儿清。
救命之恩,是不能用俗物来衡量的。
所以,朝廷在这件事上,是敷衍的。
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想趁此机会,让柳恬恬去月京城。
光明正大,风风光光的去。
这件事情还在操作中,还要等一等。
至于去做什么,没人能摸准太子殿下,如今的心思。
就连许青禾,也看不懂如今的玥文旭了。
人都是会变得。
柳恬恬没问出什么来?只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无端地心慌。
莫三彦和许青禾吃了午饭后,纷纷告辞。
许青禾一再叮嘱柳恬恬,一定要去同乐县,参加小闺女的满月宴。
许青禾亲口相邀,杨老太和柳母不好说什么。
过了两天,柳恬恬说要提前去同乐县,给县令家的千金挑礼物。
这事不能马虎。
柳母准备了一些腊肉,腊肠等物,塞进马车里,让他们带去给许青禾。
柳恬恬和冷青霖回到镇上,住进冷府。
离开柳宅,没有人再催生,本该轻松愉悦。
但不知为何,两人都有些提不起劲来,仿佛有一个巨大的危险,在向他们逼近。
柳恬恬马不停蹄的,将柳平康送进了书院。
书院里的学子和夫子大量减少,萧条的很。
饶是如此,柳恬恬依旧将柳平康送去了,还给书院捐了一千两纹银。
她也可以请夫子在家教导。
但她不愿,小孩子要多和同龄人接触,有助于情商的培养。
多接触社会,有利于心智成长。
她不想将柳平康,给圈养起来,磨平棱角,成一个听话的木偶。
四月十二这天,是许青禾和萧玲小闺女满月的日子。
柳恬恬和冷青霖早早的准备好礼物,提前一天去赴宴。
书院里的夫子,家中有急事,给柳平康放了三天假。
见爹娘要出门,还带上了小柔儿,当即吵着闹着也要去。
柳恬恬之所以不怕麻烦,带上小柔儿,其实也是存了炫耀的心思。
她也是有闺女,小棉袄的人,哼。
两个交好的闺蜜,在生闺女的事上,暗暗较上了劲儿。
柳恬恬先前答应过柳平康,去哪儿都要带上他,不将他丢下。
恰巧书院又给放了假,让她找理由都找不到。
不过是去参加满月宴,也没什么危险。
柳恬恬手臂一挥,准了。
一家人驾着马车,摇摇晃晃,悠哉悠哉的去同乐县。
路上,四处可见荒废的农田,无人打理,杂草疯长。
常年种植的农田肥沃,杂草比周围的荒地,长得更旺盛。
只有极少数的田地里,能见到农人弯腰撅腚的干活?
柳恬恬觉得莫三彦的决定是对的,这些农田是三县百姓的基础,荒废了太可惜了。
再有个十来天,红薯苗就可以下地移栽了。
到时候所有的农田,生机勃勃,绿意盎然,又会是另一番景象。
一路走一路看,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时分,才进入到同乐县。
同乐县里同样萧条的很,街面上见不到几个人。
街边的铺子,稀稀拉拉的,隔老远才有一家开着门。
柳恬恬叹气,这是疫病之后的常态,要好几年才能恢复元气。
轻车熟路的,去了同乐县县衙。
许青禾夫妻俩热情的招待柳恬恬一家,把酒言欢。
萧玲刚出月子,不宜饮酒,不宜吹风。
拉着柳恬恬在闺房里说话。
许青禾则陪着冷青霖畅饮,处处炫耀自己的两个闺女。
气得冷青霖,狠狠地灌了他好几杯酒。
柳平康则跟在三岁的许瑶瑶身后跑,像极了护花使者。
能跑能跳能说能笑的妹妹,比只会喝奶拉屎咿咿呀呀的小柔儿。
可爱多了。
柳恬恬和萧玲天南海北的聊了会儿天,主要是围绕着去年的疫病。
两人感慨了一番,又庆幸了一番。
不管过程如何艰辛痛苦,她们活了下来,身边的亲人也安然无恙。
这是最大的幸运,老天爷的眷顾。
疫病的话题结束后,柳恬恬怅然地道:“听说许大人要回月京城任职了,咱们今后再见面,就难了。”
“是啊!我难得交了你这个朋友,还真舍不得。”
萧玲伤感的说道,不是舍不得柳恬恬这个人,而是舍不得,她手里新奇的美食。
柳恬恬开玩笑地道:“舍不得,那就别走了呗。在这里多自由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不是看不惯,那些高门贵族里的做派吗?
嫌弃规矩多,何必非要巴巴的回去受罪。”
萧玲抿着唇没有答话,很多事情,不是她能决定的。
她也没有恣意妄为的资本,月京城是她的家,是她扎根的基石。
哪怕是水深火热,她也不得不回去,接受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萧玲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道:“恬恬,你有没有想过,带着家人去月京城生活?”
柳恬恬喝着果汁,忙不迭摆手道:“没想过,我去那劳什子的月京城做什么,人生地不熟的,忒没意思。”
“你的零嘴铺子都开到月京城去了,你没想过去看看吗?
月京城繁花似锦,是咱们冷月国的国都。你都不好奇吗?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拼了命的要在月京城扎根。”
柳恬恬呵呵笑着,区区一个国都而已,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什么样的大城市她没见过,就算没去过,她也见过照片。
她不图钱,不图利,不图名,去做什么?耍猴给人看吗?
萧玲见柳恬恬一脸不屑的样子,叹气道:“月京城里,有人在等你,等了好多年,都生出执念了。”
柳恬恬脑子里懵的一下,是谁,是谁在等她。
她这几年一直在南郡三县生活,去的最远的地方,无非是南阳关。
根本就不认识月京城的人,究竟是谁在等她。
柳恬恬脑中灵光乍现,想起和宋延光分别时,说得话。
对了,应该是原主的亲生母亲宋夫人,眼巴巴的她等着团聚。
她是宋家女儿这件事,瞒的极好,她从未告诉过许青禾和萧玲。
她们是从何处得知。
柳恬恬试探地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等我,还成了执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