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晴彻底寒了心,和柳正欢商量,不如先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清静清静。
他们找不到人,也能消停一段时间。
再折腾下去,她和孩子都要神经衰弱了。
柳正欢提出,不如带着孩子,去云田村过年。
江天晴欣然同意,她更希望柳恬恬,能帮她拿个主意。
夫妻俩将所有贵重的东西,都打包好。
带不走的,偷摸送到冷府去,让冷府的管家代管。
她和柳正欢带着房契地契,银票,金银珠宝等等物什,连夜抱着孩子,出了青阳镇。
家里的仆人都给放了假了,有地方去的,各自回去过年,等年后再做打算。
有些无亲无故,没地方去的仆人,则安排到冷府里暂住一段时间。
江家人去楼空,族亲们又不敢去冷府要人,只好作罢。
大骂江天晴没良心,没孝心,白眼狼之类的,出出恶气。
柳恬恬感概:真是活见久了,妥妥的吃绝户啊!
江天晴是她的家人,和她相处愉快的弟妹,绝不能让别人给欺负了去。
柳恬恬霸气地道:“天晴,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我会罩着你的。”
江天晴顿时泪崩,抹着眼泪,哽咽地道:“姐,有你真好。”
见到柳恬恬,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就松了。
她有靠山,她有保护伞,她不是孤家寡人。
柳恬恬拍着肩膀安抚道:“回来了,就安心住下,咱们热热闹闹的过个年,剩下的事情交给我。
你放心,我定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看你,都瘦成纸片人了,脸色这么憔悴,让人心疼。
照顾好自己,养好身体。只有自身强大,才能不会让人欺负。
你爹娘泉下有知,也想你们好好的,莫要内耗,知道吗?”
江天晴迷茫地道:“姐,他们都是我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
她们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是不是我死了,才能如她们的意。”
柳恬恬连忙道:“说什么胡话了?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收手。
你还有儿子了,难道你想拉着天赐,跟你一起去死。”
江天晴害怕地摇头道:“不,不是的。我,我想不通。”
柳恬恬叹气道:“你听我的,千万不要钻牛角尖。该怎么过怎么过,不要理会那些贪婪无度的小人。
人性就是如此,在巨额的利益面前,亲情,爱情,任何感情都不值得一提。
不管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那种家庭和睦,四世同堂的亲族,少之又少。
如果有幸遇上一个,只怕祖坟要冒青烟。
而大多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拼了命的为了我自己谋取利益。
你家在你的亲戚里,是最富有的,最有地位。引发了他们的仇富心理。
以前有你爹娘在,他们不敢造次,现在你爹娘没了,他们没了顾及。
你虽然是他们的晚辈,但是到底隔了一层,不如自己的亲生儿女来得亲厚。
你手里拥有大量的家产,他们却没有。自然恨上了你。
尤其你还是个女性,无法自立门户,他们就想钻空子,不劳而获。
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贪得无厌,自私自利。千万不要为了别人的过错,而惩罚自己。”
江天晴闷闷地道:“道理我都懂,可一想到他们是我的亲人,我心里难受的紧。”
柳恬恬叹气道:“所谓的亲人,不能相互扶持,反而将利剑对准自己人,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江天晴沉默不语,柳恬恬没再劝。
每个人心中,都有对亲情的衡量,她只能尽力劝一劝。
至于对方,想要做什么样的决策,她无权干涉。
静默片刻,江天晴突然开口道:“姐,我该怎么办?我想保下爹爹留的家产。”
柳恬恬思忖片刻道:“他们口口声声说你家没有男丁,不承认欢哥儿上门女婿的身份。
但赐哥儿不一样啊!他是你江家正儿八经的血脉,他姓江,且上了你家族谱。
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谁也无法拿此事说事。
不如你将家产都记到赐哥儿名下吧!”
江家老两口没了,家产成了无主的,大家趁着这空隙,都想捞一笔。
一旦有了正儿八经的户主,在衙门立了户,再想夺家产就没那么容易了。
柳正欢迟疑地道:“赐哥儿才两岁多,不符合立户的条件。
晴儿说,将家产记到我的名下,我毕竟姓柳,是上门女婿,怕落下话柄,他们会闹得更凶。”
柳恬恬直叹气,为何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立女户。
女性地位低下,是无法逾越的硬伤。
她做生意伊始,钱庄不能立女户,无法置铺子。
都记在柳正欢名下,后来和冷青霖成亲,写了婚书后,开始用冷青霖的名义。
柳小草的养颜堂,开得风生水起。但其背后的东家,却是柳大山。
这个时代,女性一直是男性的附庸品。
不管混的多么厉害,出人头地,实际上手里一点实权都没有。
能轻松被男人把控,且没有翻身的余地。
如果家里有靠谱的爹娘,父兄撑腰,日子能好过不少。
如果没有,且所嫁非人,一辈子水深火热。
柳恬恬想了想,劝解道:“事急从权,等年后县衙开衙,咱们去找许青禾说说。
凭咱们和许县令多年的交情,开个小小的后门,应该不是问题。
如果实在是不行,你们就将房子,庄子,田地,酒楼转手卖给我,记到阿青名下。
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贪墨你们的家产,等赐哥儿长大了,姑姑都还给他。
我这当姑姑的,总不能让大侄子一穷二白,连媳妇都娶不起吧。”
柳恬恬一番话,把几人都说笑了。
事情有了解决的法子,江天晴夫妻俩轻松了许多。
困扰他们多日的难题,被柳恬恬三言两语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