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流如柱。
宛若一条条血色溪流,上演一出,千溪汇海的大戏。
一尊尊大妖宛若山岳,在战场中横冲直撞。
一尊尊大剑修宛若神仙,持剑呼啸,一剑晃过,便能掀起一片血雾涛涛。
似鲜艳的彼岸花,在人间肆无忌惮的的绽放。
长空碧野。
圣人虚影,遮天蔽日,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他们彼此交锋,不留余力,欲要血泣苍穹。
那一次次的碰撞,不止是震耳欲聋,就连空间,都被撕开了一道道口子。
山岳巨兽,一拳砸落,气浪滚滚。
剑仙拔剑,一剑斩出,雷如雨幕。
一道金符渡空,竟是唤来漫天神威。
但见读书人挥一挥衣袖,言出法随,惊动苍生。
旷世之战,天地动荡,灵江咆哮,激战正酣。
竟是引来无数灵鱼,高高跃出江面,搅动风云,前来观战。
杀喊声,轰鸣声,肆虐之声,笼罩千里江面,回响天地之间。
山河不宁。
“为了荣耀,为了王座,杀光他们。”
“吼~搬山猿族,奉王命,前来凿阵。”
“莽荒天下,必胜~”
“杀啊!碾碎他们。”
“为苍生,为天下,死战不退。”
“兄弟们,把他们给我盖回去。”
“该死的妖兽,都得死,全都得死。”
“兵家修士,前来斩妖!”
“我以我血,染青天,葬尽蛮荒~”
“臭道士,来吧,一绝生死。”
“孽畜,休得放肆。”
修士之间的战争,自是远非世俗王朝的金戈铁马所能比拟。
强大的修士,动动手指,便是山河破碎,天地色变。
千万修士于此间汇聚。
战场可绝非只是十里宽的灵桥。
剑城之前的整片苍穹,都是战场。
层层堆叠,乃至更强一些的修士们,圣人,渡劫境,大乘境,早就打到了两岸群山间。
不时可见,一座座青山眨眼间化作齑粉,一条条大河,断流干涸。
地面之上,飞沙走石,凭空现出一道道深渊沟壑来。
战场四周,两岸之地,千里山野里。
鸟兽早已逃之夭夭,逃命去了。
人妖宿命,由来已久,方一见面,便就已经杀红了眼。
六境之上的修士,在人间本该是高高在上,受人敬仰,可遁空而行,可唤风雨的存在。
可是今日在这片战场中,却是命如蝼蚁,眨眼间便已灰飞烟灭。
千里江面,就如同一台大型的绞肉机,发疯一样的收割着人妖的性命。
此番一幕,便是地狱里的阎王来了,亦会自叹不如。
与眼前的人间炼狱相比。
便是十八层血域,也自当黯然失色。
甘拜下风。
看天地如画,见血染人间。
即便两岸千里之地,鸟兽无踪,山河破碎,风呼浪啸。
却亦有生灵,闲庭信步,坐看风起云涌。
当然。
指的并非那灵江水面下的灵鱼。
南岸剑城之后,最高的那座山峰上的破院里,便有五道人影,置身事外,坐看苍生泣血,而面不改色。
该喝茶的喝茶。
该喝酒的喝酒。
该睡觉的睡觉。
该诵经的诵经。
一个个风平浪静,于眼前的这场战争,似是不见,充耳不闻。
作壁上观,静看成败。
或者说,他们从一开始,就并不在乎所谓成败。
于此时此刻而言。
眼前的灵桥,两岸,和灵江,不过就是一盘棋局而已。
而他们既是布局之人,也是执棋之人,更是观棋之人。
因为在他们的这场局中,本就没有帅,亦无车马。
里面的每一个生灵,哪怕是圣人,皆不过是一只小卒,在他们手中,唯一的作用就只能不停的向前拱。
可偏偏如此,不论人妖,却又皆争着抢着,要当那过河之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