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杀气腾腾盯着它,前身伏低作势欲扑上去,却被巨蛇止住。
“知道了。”巨蛇仰头望着三足鸟,“这是我族部落,你最好立刻离开。”
三足鸟翅膀一挥,带起两团巨大的火光,“这地面是你族部落,天上可不一定,你们部落有几个会飞的?方才我一路过来,竟没遇到任何阻拦,依我看,这土地之上,就该是我们的地盘。”
巨蛇那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它,身体不自觉立起,“既不想走——”
“谁说不想走?”三足鸟纵身往上一段距离,大笑道:“随口一说,何必那么小气?我这就走,大虫,咱们战场上见。”
一团火光自它飞走处落下,朝部落方向重重砸来,巨蛇双翅一挥,罡风席卷而过,将火光打散。
白虎声音低沉而气愤,“它这是在挑衅我们。”巨蛇冷笑一声,重新盘卧回树间,“不必心急,要不了多久,吾必让它为今日言行付出代价。”
这一晚,远方战火依然在持续,唯有各大部落所在之处,维持着诡异的平静。
晃眼不知几日,昼夜变幻如梭,部落中身影晃动,部落外暗流汹涌。
长着人面的野马和头生双角的猪兽在部落之外斗得激烈,身材高大的人类和飘忽不定的白影翻越游走在山峦之间,天空还不时掠过模样各异的怪鸟。
人、妖两族蠢蠢欲动,缓缓朝神族部落领地逼近;群山之内,兽人们依然没有动作,但三族都知道,这份脆弱的平静早已布满裂痕,很快就要破碎。
深夜,元羲部落内。
低低的说话声从最大的山洞内传出,早该睡下的羲女无声伏在洞外,垂着眼眸细听里面的动静,面上没什么表情。
“如何了?”
“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除了一些年迈的神和羲女他们三个,部落内其他神随时可以参战。”
“这些日子,让大家都警觉些,昨夜那只飞进来的锦鸡死得太快,还不知是哪个部落的试探。”
“我明白。”
“师夷和帝乾也别让他们再出去了,他们实力虽不弱,到底还没成年。”
“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了。”
“羲女……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长在这种时候,希望这场战乱能够放过她,让她平安长大。”
“一定会的,我会一直守护她,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天。”
“兰约,多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如此气?”
遥远的天际下,大大小小的战斗惊醒沉睡的大地,阵阵微弱颤动自战火中朝四方天地蔓延,直至各大部落栖息之地。
山洞之中,那两道身影不约而同止住声音,惊疑不定地望向地面。
“兰约,你察觉到了吗?”
兰约点头,“察觉到了,方才大地在颤动。”
元羲神色凝重,蛇尾无意识地在身后甩来甩去,“情况不太妙……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预感?”兰约轻声问道。
元羲望向她,目光比夜色还要深沉,“你还记得吗?关于女娲大神补天的传说。”
“天柱倾折,大地陷裂……”兰约喃喃道:“可眼下天地如常,并没有——”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骤变,话音也戛然而止。
两人相对沉默半晌后,她才惊疑道:“不能吧?或许只是普通的地动,这千百年来也不是头一回了。”
元羲缓缓摇头,“以往地动,我从未觉得如此不安,可这次……”她顿了顿,“希望是我想太多。”
话虽如此,可她们心里都很清楚,神族之人,从不会无缘无故生出凶念,更何况是像元羲这样强大的神。
“很晚了,回去睡吧。”不知过了多久,元羲才这样道。
兰约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往洞外行来。
羲女的身影一闪而逝,待兰约出山洞时,只看到地上一道浅淡的痕迹。
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痕迹方向,久久伫立无言。
天色大亮时,常辛从梦中醒来,望着虚空发呆。
以往关于兰隐的梦境结束后,他就会清醒,但这次醒来之前,他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身边全是各种奇珍异宝,他随意伸手,就能摸到大块金砖和光芒莹润的斗大东珠,一个盒子随着他的动作被送到手边,他打开一看,里面装着紫光莹莹的兽尾状奇草。
他处在一望无际的宝物之中,心里充满了难言的喜悦和满足。
“咚咚咚!”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敲击声,他转头一看,就见玄耳正将半掩的窗推开。
对上他的视线后,玄耳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快看,我把桃木剑刻好了!”他说着,就将一把剑从窗户伸进来。
常辛连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剑,正仔细打量着,忽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抬头一看,玄耳正满脸期待盯着他。
他愣了下,恍然笑赞道:“你手艺也太好了,这剑真不错,是我见过最完美的桃木剑。”
玄耳果然心满意足,乐呵呵拍着他的肩高兴道:“喜欢就好,你挂在床头,一定能辟邪安神,保你平安。”
常辛谢过他,并当着他的面将桃木剑放到了自己床头。
那棵桃树已经被玄耳物尽其用,连边边角角都雕成了小摆件。
除了自己的两个球、五个小木偶外,他还做了两把桃木剑、十来个大大小小的摆件。
他在饭桌上将自己雕的摆件送给兰隐,兰隐很喜欢,还夸赞了他,他非常高兴,连午饭都多吃了两碗。
这一天,隐古内所有人都收到了玄耳的礼物,就连花花都拿到一只木雕的小猫。
花花挺开心,吃过饭后就要叼着猫离开,“我拿去给小伙伴们都看看。”
玄耳一听连忙叫住了他,他忍痛又挑出几个小东西,用块布装起来让花花带去分给大家,“我剩得也不多了,等下次,下次我一定多做些。”
花花很高兴,道过谢后,甩着尾巴顺屋顶离开了。
一日很快过去,常辛惦记着头一晚未尽的梦,晚上便早早点香服药,迫不及待地躺下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