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悠悠玩笑似的说道：“那可不对，你当初可是很干脆利落地扒我裤子。”
“可是，我从来没扒过其他男人的裤子，都是一刀了结。”
“你当时看出我是女的了？”路悠悠好奇地问。
“没有，我只是觉得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你没有接受我的色诱，也不觊觎我的物资，我想试探你是不是假装的，是不是真的没反应…”
王乔说着，有些哽咽。
“你知道吗？我当时在害怕，我害怕你是一个对美色无感、对物资毫无贪婪之心的男人，那时候我该怎么办？幸好你是女的…”
“可萧流是男的，我却没有杀他，我违背了十五岁时自己对自己许下的承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他为什么不骂我？为什么不打我？为什么不色咪咪地看着我！但凡他做了其中一点，我都有理由杀了他！”
王乔疯狂捶头挠头，头发掉下一大把。
路悠悠赶紧制止王乔的行为，抓住她的两只手腕。
此刻，路悠悠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萧流是正常男人对自己来说是一件很小的事情，甚至都不算一件事情，转眼就能忘。
但对王乔来说，萧流的存在打破了她内心对男人的分类，还有她心中存在的秩序。
如果说之前王乔没有对张为民太过决绝，是因为张玉宁的关系。
但萧流只是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男人。
王乔无法为放过萧流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也找不到一个杀他的理由。
所以她崩溃了。
她很矛盾，也很痛苦，她感觉她背叛了15岁的自己。
“王乔，你听我说，你想杀人不需要任何理由。”
路悠悠晃了晃王乔的手腕：“相反，不杀他才需要理由。”
“什么？”
王乔抬起脸来，路悠悠才看见她的脸上早已遍布泪痕。
路悠悠投放出卫生纸，轻轻擦去王乔脸上的泪。
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你想杀人不需要理由，只要你的实力高，你就能杀他，但你没有那么做，王乔，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善良。”
听到善良二字，王乔刚缓和下来的情绪再次崩溃。
“不！我不是善良的人！我不要做善良的人！人善被人欺，我就是一个恶毒的人！我想杀谁就杀谁！”
因为用力嘶吼，王乔的嗓音沙哑，喊到后面甚至干呕起来。
路悠悠轻轻拍她的后背，嗓音轻柔。
“谁说善良的人不能想杀谁就杀谁？”
“善良的人杀了人，那还叫善良吗？还不如叫恶毒来的痛快。”
“叫啊，叫50%善良。”路悠悠说得理直气壮。
“噗！”
王乔突然笑出声来，大鼻涕泡也笑出来了，她连忙转身拿纸巾擦掉。
“悠悠。”
“嗯？”
“悠悠。”
“怎么了？”
“…有没有谁说过你很有魅力？”
“谢谢，我不是拉拉。”
“哦，我也不是。”
停了一会儿。
“悠悠。”
“昂，咋了？”
“50%善良的人是不是可以做善良的事，也可以做恶毒的事？”
“对呀，我们50%善良的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都不会崩坏人设的。”
“那你觉得我应该给张叔道歉吗？”
路悠悠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刚才被恶毒框住了，现在又被善良框住了？”
王乔有些不好意思，眨了眨通红的双眼：“此时的我是个60%善良的人。”
“哇，那你就把张叔拉出黑名单，看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
“好。”
——————
张为民吃过午饭，习惯性地打开手表，回复女儿张玉宁发来的一连串信息。
女儿说了，不能直接回复问题，得引用她说的某条信息再具体回复。
所以他每次都挑一个空闲时间，一次性回复积累的消息。
跟批奏折似的，也算是过了一把皇帝的瘾。
回完张玉宁的消息，张为民随手抓了个东西，条件反射地发给王乔。
自从换上女孩头像后，他每天都给王乔赠送礼物，测试自己有没有被拉出黑名单。
在前期他每天还精挑细选，给王乔送他觉得王乔可能会用上的东西。
到了后期，他挑也不挑了。
反正王乔也不把他拉出来，索性手边有啥就往那边发，这样能节省时间。
虽然他也不知道节省下来时间干什么，但他就是要节省时间。
“对方已将您拉黑，赠送的礼物将自动返还。”
说完这话，张为民停了三秒，疑惑地睁开眼。
“小路？你出现问题了？你也消极怠工不回复了？”
回复啥？
“就我刚才说的那句话啊。”
你送出去的礼物已经顺利到达王乔的背包格子，无法返还。
！！！
小乔把他拉出黑名单了？
张为民使劲拍了拍脑袋，刚才手太快了，他送出去了个什么东西来着？
另一边。
王乔听见小路播报张为民给自己赠送了礼物，在路悠悠鼓励的眼神下，将礼物投放。
一个破洞T恤，挂在身上都费劲的那种，说是布条子也不为过。
王乔愣了，轻浅的笑容僵在脸上。
反应过来后，嘴角向下，眼神晦暗。
路悠悠也不知道说啥好，张叔送个破T恤是啥意思？
“他知道了？他说我像这个破T恤一样，是个烂货？他觉得我之前拉他进入黑名单是矫情？现在是来嘲讽我？”
王乔的眼神变得冰冷。
就像是一个被触发指令的npc，又变回之前那个面不改色就能将男人剁成饺子馅的女人。
“悠悠，等我杀了他，我就退群，到时候你就当不知道，继续在群里待着。”
“哎你等等。”
路悠悠拽住王乔的手腕：“张为民不像是这种人，你先等等，我问问他，不对，我不知道他的昵称，我问问张玉宁。”
“你想啊，张为民要真是这种人，能教出来张玉宁这样小太阳似的性格？应该是哪里有误会，你先消消气，一切都等我问了再说。”
“如果你猜的意思真是张为民的意思，我陪你一起过去，咱们一起退群。”
听了路悠悠的话，王乔深吸一口气，在原地做了几组深呼吸，情绪才稍微有点缓和。
她看向路悠悠的手表屏幕。
爱工作的牛马：玉宁，在吗？
张玉宁：咋了悠悠~
爱工作的牛马：你爸爸在你身边吗？
张玉宁：我爸爸出事了？还是你遇见了一个长得像我爸的怪物？不对啊，我爸是我爸，怪物就算变成我爸的模样，也应该找我才对。
爱工作的牛马：不是你猜的那些，我想问你爸爸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为什么送给王乔一个破洞T恤？图片
看清图片上的东西，手表另一端的张玉宁发出尖锐的爆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