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关系，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也是一样的激动。”
“来，过来看这里。”
洛逸凡被陈博士拉着凑近了培养舱。
“你看她，多么美丽的艺术品啊。”
洛逸凡被迫欣赏这张他熟悉的脸。
突然，培养舱内的人颤动着睫毛，缓缓得睁开了眼睛。
洛逸凡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然而陈博士明显比他更激动。
“快快！把这个培养舱的实验数据给我！”
有研究人员速度地拿下连接着培养舱的光屏，递到了陈博士的手上。
编号741号、培养时间三年、骨骼发育正常、内脏发育正常、大脑发育正常。
“很好！”陈博士的语气都带着些期待，“现在就看她能不能成为十四了。”
“十四是什么？”洛逸凡问得很小心，他不敢问有关实验的任何问题，搞笑，他是个连只青蛙都没解剖过的门外汉。
但是十四这个听起来只是一个数字，他按捺不住好奇心，问出了口。
“要解释这个问题，我得先和你说说克隆技术。”
“能培育出这样的克隆人并不稀奇，克隆技术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成熟，早在21世纪，人类已经把这项技术应用在克隆死去的宠物身上，不过那时候没有对应的培养舱，克隆胚胎构建之后依旧需要植入母体之内才可以完成发育，在时间上和正常的产育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我们有了培养舱，最少可以在3年的时间内培育出一个成年体的克隆人。当然，这在联邦是违法的。”
[违法说的这么光明正大真的好么。]
洛逸凡无力吐槽。这个暗夜组织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啊。
几个研究人员把原本垂直的培养舱转为横放，他们打开了培养舱内的水泵，里面的营养液一点点排空出去。
里面的实验体像是一条受了惊吓的鱼，一个劲地往底部的靠拢，她不想离开营养液，很可惜，这里的研究员没有考虑她的感受。不出一分钟，液体已经排空。
实验体双手扒在玻璃壁上，无助地捂着喉咙。她像是没有学会呼吸。两只眼睛瞪圆了望着培养舱外站着的他们。
“给培养舱注入空气，氧气浓度控制在18%”
这个浓度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偏低的，正常的空气中氧气含量在21%左右。
洛逸凡见到那名741号实验体嘴鼻并用得汲取着空气中的氧气。眼泪和鼻涕横流，极其狼狈。
“啊——。”终于，她叫出了声，这一声像极了婴儿的啼哭，但是因为已经是成年体，所以在洛逸凡听起来，格外的怪异。
“好了，这就算是一个成功的克隆体了。如果她过不了这一关，那就说明她的肺部以及其他器官发育是不完全的，不完全那就只能报废。”
“接下来，就让我们看看她能不能成为十四吧。把她带到记忆植入室吧。”
洛逸凡随着陈博士的脚步换了一个地方。
陈博士年纪大了，走的慢，洛逸凡在她边上贴心得扶着她。等他们到的时候，741号实验体早就已经到了。
她的脑袋上贴满了各种导线和金属贴片。
已经经历过几次冲击的洛逸凡这次看到他没有见过的情形已经不惊讶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只在游戏或者小说中才会出现的脑机吧。
洛逸凡猜对了，这就是脑机。
“现在开始分批次植入记忆。”
灯光开始闪烁，微电流通过导线刺激被固定在实验仪上的741号。
她的表情扭曲。洛逸凡别过头去不看。
这个过程很漫长，陈博士非常有耐心，她就在旁边坐着，苍老的双手拂过一个又一个电极片，眼里有着激动和希冀。
第一部分的记忆植入终于结束。
“741。”
坐在椅子上的实验体突然睁开眼睛，这个数字触发了一个指令，在首次植入的记忆中，这是一个触发条件。
“我是。”她张开嘴巴发出音节，声音冰冷又机械。
“接下来就是验证的时候了，我要自己来。”
陈博士直起身走到741号实验体面前，她拿出一把手术刀，对着741号实验体的右手就扎了下去。
“噗呲——”一声，手术刀结结实实的把实验体的手扎了个对穿，血液从她的掌心处流了出来。
洛逸凡看着都觉得疼。
这算是什么狗屁的验证方式？
然而，坐在实验仪上的741号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
陈博士眼中原本希冀的光熄灭了。
“失败了，她没有成为十四的可能了。”
“为什么？”洛逸凡不解得问道。
“她是第741个出仓的克隆体，但是这741个克隆体，只有13个，觉醒了自我意识。”陈博士说道。
“这……这么少吗！”洛逸凡不禁也有些遗憾。
13/741啊换算一下，不到2%的几率。
然而陈博士接下来的话更让他吃惊。
“而且这13个觉醒了自我意识的克隆体中，活到现在的只剩3个，哦，不对。”陈博士拍了拍脑门，“有一个在一周前死了，现在只剩2个。”
她觉得自己有点老年痴呆了。
“小凡啊，我年纪大了，估计是看不到十四了。”
“博士，你还年轻着呢。”洛逸凡其他优点没有，嘴甜是天生的。
洛逸凡还有一点事情不理解，想了一想，他打算直接问。
“博士，为什么扎她一刀就能判断她是不是觉醒了自我意识啊？”
陈博士遗憾地看着现在依旧没有什么反应的741号实验体，“因为她没有痛觉。”
“痛觉啊，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反应。有人说，痛觉是灵魂带来的。没有痛觉就没有灵魂。”
洛逸凡：“emmmm”
他没听懂。
“其实痛觉是机体受到伤害刺激时，产生的一种不愉快的感觉，是一种警戒、恐惧。求助的信号，产生痛觉的一个基础是情绪变化，一个没有情绪变化的人才会感觉不到疼痛。你理解了吗？小凡。”
“理解了。”洛逸凡点头，实验体741号明显是没有痛觉的，所以，她没有灵魂。
“741号会怎么处理？”
“活下来的，都会分批次植入不同的知识，培养成一个战斗人员。”陈博士从实验体的掌心拔出手术刀，放到了台面上。
然后她拿起纱布，像是一个母亲那样，轻轻地擦去741手掌上的血。替她包扎好。
洛逸凡看着她前后矛盾的举动，实在不理解。大概做研究的都是疯子。
他想起了之前在病房里的舒盈：“博士，你说克隆人的自我意识觉醒是偶然还是必然呢。”
“这谁知道呢，我一直致力于把这个偶然变成必然，不过，这太难了。”陈博士惆怅着不再关注741号，把剩下的工作交给了其他研究人员。
“走吧，陪我这个老婆子一起吃个饭吧。”
洛逸凡没有一点食欲。不过面对陈博士的要求，他也只能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