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北挑眉，“多少？”
顾梓然也挑眉，“十张，一张两千，正好两万。”
顾小北：“！！！”我决定去画画！
话虽如此，她也知道顾梓然是如何的艰难，十张图，连夜赶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望着顾梓然眼底被故意遮住黑眼圈，划过一抹心疼。
她将银行卡还给顾梓然，顺势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勾唇道：“你想画东西我不拦着你，但不许熬夜接图！”
顾梓然耸肩，“我倒是想熬夜接图，就这一桩生意，人家有自己的专业画师。”
听说只有这么一桩生意，顾小北松了一口气，但也不忘叮嘱道：“那也只能有这一次。”
在这件事情上，顾梓然还是很听话的，乖巧的点了一下头，“好。”他本来也没有打算一直画手绘插画画下去。
“姐，这些钱……”
“我不要，你自己拿着！”
不给顾梓然机会，顾小北直接打断了他，甚至晒起了自己的存款，笑吟吟的说：“我最近出差几笔工资到账，都没花呢。”
手机屏幕从面前一闪而过，顾梓然只隐约看见上面有几个数字，好像是有几千块钱。
顾小北不敢个顾梓然看清楚，自然是因为这笔钱都是霍司翊给自己的转账，520，1314什么的都有，也不知道跟谁学的哄小女生的把式。
“我现在用不到钱。”顾梓然道，“给你和曹奶奶花，多买点好吃的。”
现在家里又莫名其妙多了一张嘴，他担心顾小北还像以前一样为了让人多吃一点东西，傻傻地跑去接好几个活，把自己给累到生病。
“用不到你就存着，以后买房子！”顾小北怎么都不要，“我有钱，够我们三个花的。”
“我……”
“国庆我们不是要出去玩嘛，到时候你出钱吧，留着留着。”
不管三七二十一，顾小北将银行卡塞到顾梓然的口袋里，端着水果跑了，冲着卧室里的人喊道：“奶奶，你吃苹果还是酥梨，我给你削呀。”
“那就香蕉吧，西瓜我也洗好了，一会儿让梓然切了拿过来。”
听着里面传来的欢笑声，顾梓然眸光闪了闪，握了握手指，随即回到厨房，将西瓜切开成一块一块的用盘子装着端过去，含笑着说：“奶奶，姐，吃西瓜了。”
……
瓜果切好，边吃边聊，气氛十分融洽。
东西吃的差不多了，顾小北就开始着手给曹奶奶收拾房间，该打包的该丢掉的都整理的整整齐齐的。
顾梓然和霍司翊给她打下手，进行的有条不紊。
顾梓然一直没有放弃观察霍司翊，觉得他的行为举止虽然幼稚，但却目的性很明确，动作也十分干脆利落，尤其是眼睛，清澈透亮，炯炯有神，一点也不像是个大脑不正常的人。
越是观察下去，他越是觉得心惊，眸光幽深非常。
终于，他寻了一个顾小北不在的机会。
小心地瞅了两眼确定顾小北段时间内不会回来之后，顾梓然三两步窜到霍司翊的跟前，装作很不在意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霍司翊装东西的动作一顿，淡然回道：“司翊。”
“司翊？”顾梓然的眉毛紧皱，越发觉得这两个字耳熟了。
“嗯。”霍司翊点了点头，看他一眼之后低头继续装自己的东西。
他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手上的动作都十分僵硬，仔细看就能发现有些慌乱。
小舅子就在跟前，要不要打个招呼？
怎么做才能给小舅子留下一个好印象？
说两句夸他的话？
但听说小舅子脾气不太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说话他会不会觉得我高冷，要是给我穿小鞋怎么办？
说的话，要说些什么？
学习怎么样？
老师怎么样？
同学怎么样？
冷静如霍司翊，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空白，紧张的手指都拿不好东西了。
“你家在哪？”顾梓然问。
霍司翊张嘴正欲回答，顾梓然的声音就再次传来，“你不见了这么久，你家人找你找的很着急吧。”
“……”
霍司翊闭嘴了，一双桃花眼里纯真懵懂，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那是个天真的孩子。
“你还能记起你家人的样子吗？有什么外貌特征？我可以帮你找找看。”顾梓然很热心，这个热心仅限于赶紧把霍司翊给送走。
霍司翊也察觉到了顾梓然话里的意思，隐约猜到顾小北肯的是跟他说了什么。
聪明如他，瞬间就想到了顾小北之前说自己是捡回来的那句话根本不是在开玩笑。
老公不能喊老婆，老婆也不能喊老公，甚至撒谎说自己是捡回来的！
霍司翊瞬间不高兴了，鼓了鼓腮帮子低下头去继续整理自己的东西，“司翊不知道。”
“……”
本以为他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能从他嘴里推敲出来一些什么，谁知道直接吃了闭门羹。
顾梓然不死心，还想继续问，但不管他问什么，得到的全都是司翊不清楚，司翊不知道，司翊不明白，简称一问三不知。
霍司翊的拒不配合让顾梓然的脸色有些不是很好看。
见状，霍司翊也有点虚，满脑子都是小舅子生气了，小舅子他生气了！
但……得罪小舅子起码比得罪自己老婆要好一点，不然不能上床睡觉什么的实在是太惨了。
“梓然，衣柜上有个大箱子我一个人不好拿，你帮我扶一下。”
顾小北的声音适时传来，直接打断了顾梓然的询问。
“马上。”
顾梓然应了一声，刚站起来，身边就有一道风窜过，紧跟着是霍司翊高亢清朗的声音，“司翊帮你！”
顾梓然：“……”
作为一个傻子，他是不是，太积极了一些？
……
东西看样子不多，但也生活了几十年呢，随便弄弄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
一看差不多到了晚饭，顾小北索性停了下来，拍拍手说：“我去做饭，你们两个再收拾收拾，不要的垃圾就拿楼下丢了。”
说完她就一头扎进厨房了。
顾梓然因为下午霍司翊拒不配合的事情还挺耿耿于怀的，所以对霍司翊也不会照顾到哪里去，就是收拾收拾拿着垃圾自己下去了，没有叫霍司翊。
望着他决绝离开的背影，霍司翊暗道凉了，小舅子还是得罪了！
他深吸一口气，也拎着垃圾跟了下去。
回来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霍司翊忽然拽住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大白兔奶糖递过去，“给你。”
曹奶奶说如果顾梓然闹脾气，就把这个给他，准好用！
但事实上，在看见那个奶糖的时候，顾梓然的确有些错愕，“奶奶给你的？”
霍司翊点头，“嗯。”
顾梓然没有接，依旧打量着霍司翊，神色莫测。
万年不变霍司翊，忽然又紧张了起来，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顾梓然的眼瞳深了深，再一次问道：“你家在哪？”
“……”
霍司翊僵住，没回答。
顾梓然冷笑一声，转身上楼了，只留下霍司翊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着，脑子里全都是，这跟剧本里写的不一样！
说好的给糖吃就能哄人不生气呢？
霍司翊长叹一口气，将糖收了回来，暗暗决定还是留给老婆吃。
至于小舅子，还是得用别的方法才能行。
家里的那副画，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唉，讨好小舅子的路还十分漫长！
“这么快回来了？霍……司翊呢？”只看到顾梓然一个人进门，顾小北恨不放心。
“后面。”顾梓然凉薄的说了一句，径直走到顾小北跟前，倚墙而站，沉声道：“姐，我们什么时候能把他送走？”
顾小北顿了顿，惊诧道：“怎，怎么这么突然？”
“我不喜欢他。”顾梓然直言不讳，眉毛一句皱得很紧。
顾小北：“……”
“为什么啊？不是挺好的人吗？刚刚你不也看见了，干活挺利落的，话不多，也不抱怨。”顾小北试图安抚顾梓然的情绪，却不知道自己说话时候眼睛都闪着光，就像是第一次带男朋友回家的女孩子，拼命夸赞想得到家人的认同。
顾梓然看了她一眼，“我觉得他心计太深了。”
“……”
顾小北深吸一口气，哭笑不得，“傻子怎么心计深？”
顾梓然：“直觉。”
顾小北：“……”
“反正我不是很喜欢他，能赶紧送走最好了，不然我不放心。”顾梓然撇了撇嘴，直觉告诉他离那个男的越远越好，否则肯定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顾小北原本还想辩解几句，但又担心说太多被顾梓然发现端倪，只好顺着他的话把话茬接下来，“我这几天刚好有空，再去派出所看看，不行的话我问问我公司那边能不能帮帮忙，尽可能早点帮他找到家人。”
虽然还是有点不太满意，但也明白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顾梓然叹了口气点头，“好。”
在姐弟两个说话的时候，霍司翊就站在他们身后，像一尊雕像，也不知道站在那，站了多久，又听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