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换来的是盛凝的轻笑，“温小姐，我真的不明白你的意思，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盛凝。”
“嗯？”
温宁突然喊她，倒让盛凝顿了一下。
“你为什么要阻止我签约，你在怕什么？”
“怕我吗？”
“怕你在你引以为傲的事业上输给我。”
温宁的语气很平静。
她这句话说完，电话那头的盛凝忽然安静的没了一丝声音。
盛凝的脸色近乎僵住。
她扯了扯嘴角，缓慢笑出声音。
“哈哈……真是有够好笑的。”
“温宁，我很高兴看到你比之前有勇气了。”
“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
盛凝的语气阴凉起来，“你凭什么赢我呢？”
温宁的声音轻轻上扬，“如果你觉得我会是输家，那为什么要做这些恶心的事情？”
“你甚至不敢让我签约。”
盛凝的脸色阴沉的要命，她握紧了手机。
“温小姐真是给了我惊喜呢。”
“坐了一次牢，都变得巧言善语了呢。”
“盛凝。”
盛凝的语气越阴凉，便衬的温宁的语气更为平静。
她淡淡的喊她。
盛凝蹙紧了眉，“怎么？”
温宁沿着路边缓慢走着，“我要去签约了。”
盛凝默了片刻，“……你想好了？”
这次笑的人是温宁，她轻轻的笑着，“我小时候，安安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安安告诉我，如果已经开始流血了，那就不要去在意会流更多的血。我要做的，是将让我流血的人抓到，让她暴露在阳光下，被所有人审判。”
盛凝脸上的笑意彻底消散了。
她开口前，温宁将电话挂了。
-
约莫是盛凝那边再打过一个电话的时间，温宁的手机又响了。
是绑匪的电话。
温宁接通，没有出声。
听筒那边绑匪凶狠的说道，“你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快点！”
温宁挂断了电话，关了机。
她重新回到了天昊传媒。
李贽正在跟经理争论。
经理觉得温宁不会回来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也放弃温宁，不要考虑温宁这个烫手山芋了。
但是李贽不肯，他想再去找一下温宁。
“我回来了。”
温宁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李贽回过头看到她，松了口气，笑了，“温小姐说话算话，果然回来了。”
温宁轻轻颔首，“总是被牵制的话，就会有一万件事情牵制着我。”
经理听到温宁这句话，面色略有些古怪的扫了他一眼。
反倒是李贽得意的看向他，挑了挑眉。
李贽又对温宁说道，“那温小姐，合同方面有没有问题呢？”
温宁摇头。
李贽吐了口气，伸出手，“那温小姐，合作愉快。”
温宁点点头。
李贽又递来钥匙，“那温小姐，这是你房间的钥匙。”
成为天昊传媒旗下的艺人，是包住宿的。
温宁自己去了艺人公寓。
有了名气的艺人基本都搬出去自己住了。
住在艺人公寓的更多的是一些练习生和一些小演员。
温宁放了她不多的行李。
又打车去了医院。
简慕安已经不在了。
温宁在医院门口站了少许，没有再去长歌传媒。
-
约定的两个小时到了。
盛凝接到电话，脸色便随着电话那头的人说出的话，一点点沉下来。
她没再吩咐什么，挂了电话。
坐在沙发上，望着漆黑的电视。
盛凝依稀还记得，那时候她刚回来，刚重新住进简慕安这栋别墅的时候。
也是坐在这沙发上，看着电视。
电视上是她查到的温宁的视频。
那个时候的温宁……弱小，可笑。
没过去多久。
她回来甚至还不到两个月。
温宁竟然能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她竟然真的……能放弃周芳的命。
盛凝深深吸了一口气。
提了包出门。
-
一直到天黑，温宁吃过饭。
才重新将手机开始。
那绑匪在她关机的时候，打来过三个电话。
短信也发来两条。
温宁在删除的时候，绑匪的电话再一次打来。
温宁拒接后，将这个号码拉进了黑名单。
一分钟后，盛凝的电话打来。
铃声要断掉前，温宁才接。
盛凝的耐心在联系不到温宁的这一下午，已经告罄。
她开口的语气不似往日那般温柔，像是已经没了力气伪装。
“温宁。”
“怎么？”
盛凝顿了一瞬，却忽然笑了，“只是我下午想联系你，恭喜你和天昊传媒签约成功。”
“但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我有些担心。”
温宁语气淡淡的，“你得话像你的人一样，假惺惺的。”
盛凝的脸陡然就黑了。
她阴凉的笑了两声，抬眼看到了什么，却忍住了要和温宁争论的心。
将电话挂了。
盛凝不信的。
不信温宁真的就能这么放弃周芳。
她看着林枫，“你给她打电话。”
林枫挑眉，“这么早你就要我跟她暴露，之后你遇到更大的问题，想好怎么办了？”
盛凝脸色很难看，“她现在不接电话。”
林枫笑了，点了根烟，“有什么一定要让她接电话的必要吗？”
他目光很冷，“你直接把周芳浑身是血的样子发给她看，比打十个威胁电话都好用。”
盛凝冷着脸看他。
林枫轻轻叹气，“你是还没习惯温宁现在的性子？还把她当成之前那个软包子小女孩吗？”
盛凝黑着脸，“你现在是在夸奖她？”
林枫耸肩，“我是在陈述事实。”
“你现在这么被动，无非是因为还将温宁当成了之前的她。”
盛凝没跟他争论，冷脸让另一个绑匪把周芳浑身是血的视频发给了温宁。
约莫五分钟之后，再让那绑匪给温宁打去了电话。
温宁接了。
很平静的语气，“盛凝。”
电话是免提，盛凝当然听得到。
她目光寒了几分。
那绑匪接收到盛凝的眼神，冷道，“什么盛凝，你人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就撕票了！”
他喊的很大声，粗犷的声音很吓人。
可温宁的语调没有一丝变化。
她像是没有听到绑匪说了什么，依旧在和盛凝说话。
“盛凝，我不是已经给了你答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