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她没有回头。
只是在温宁长久注视着她时,才敛眉转过脸。
“盛凝绑架了沈秋。”
温宁张口。
声音平静。
“安安,沈秋是无辜的人,她不该遭受这一切。”
简慕安没有开口,只冷冷凝视她。
“救沈秋。”
温宁说道。
简慕安侧过了身,语调冷然,“如果你当时能滚的远远的,现在什么事儿都不会发生。”
“你的朋友也不会因为你遭受什么。”
久违的,温宁听到了简慕安和她说这么多话。
可每一个字都是冰冷的。
冷到她竭力维持的平静被撕裂。
温宁摇头,重重摇头,“安安,我只是爱你,我有什么错?”
“温小姐可能错在不听话上吧。”
盛凝推开门出来,回答了温宁的话。
她又笑着走到简慕安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邀功似的问着,“我说的对吗?慕安。”
简慕安眉眼上扬,方才面对温宁时冰冷的目光也融化了。
“对。”
她像是在夸奖盛凝。
可这些,曾经是属于温宁的。
温宁静静地看了眼盛凝挽着简慕安的那只手。
而后转过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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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慕安偏头看着盛凝,“我们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对吗?”
盛凝抿着唇,“最后一次,慕安,明天再来一次。”
简慕安眸中的疲惫很重。
盛凝举起手,很是俏皮的保证,“真的慕安,明天我们再来一次,要是温小姐还是执意不肯接受我的帮助,我也就放弃了。”
简慕安轻轻点头。
这天晚上,简慕安和盛凝是分开睡的。
-
上午简慕安去公司,下午盛凝去找她,一起又来了监狱。
温宁被狱警带来,她站在门口,安静的望着盛凝,而后目光很浅的看了简慕安一眼。
盛凝原本正和简慕安说起去旅行的事情,眉眼都是欢欣。
可她看到温宁,看到温宁完全不同于昨日的样子。
眉心敛了敛,心中升起了一阵不安。
“安安。”
“慕安。”
温宁和盛凝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
叫的是同一个人。
可简慕安只会回答盛凝,她偏眸看着盛凝,“怎么了?”
盛凝却是问温宁,“温小姐是想和慕安说什么吗?”
温宁语气很淡,“我要和你单独谈。”
盛凝顿了一瞬,笑了,“那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个意思。”
简慕安起了身。
她经过温宁的时候,风衣尾刮过了温宁的手背。
几乎是下意识的,温宁伸手想抓。
抓空了。
她怔了怔,反应过来不是从前了。
不是从前只要她一伸手,就能找到简慕安的时候了。
这一幕被盛凝看在眼里,她嘴角勾起。
只有看到温宁这幅宛如败犬一样的神情,她的心里才舒坦。
门关上。
盛凝靠在了沙发上,抬了抬眉,正要开口前。
温宁先一步开了口。
“你杀了阿秋。”
盛凝顿了下,旋即笑道,“温小姐,是在这里面实在太不舒服了吗?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温宁不理会她的讥讽,淡淡继续说道,“让我离开这里,阿秋的事儿,我不会揭发。”
盛凝还是笑,“温小姐,我觉得你可能需要医生。”
这次轮到温宁微微敛眉看着她,“你关着阿秋的仓库起火了,你不知道吗?”
盛凝脸上的笑意凝住了,盯着温宁没有开口。
她看过视频,沈秋的确是被关在仓库里。
而昨天晚上,仓库也是真的起火了。
但是明明那边传来的消息是人没事……
盛凝对着温宁平静的目光,有少许坐不住。
她下意识的想打电话,拿出手机后,却又蓦得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
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她竟然会因为温宁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说的三言两语开始慌了。
手机被重新放进包里。
盛凝脸上重新挤出笑意看着温宁,“温小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还是觉得,你可能需要医生。”
温宁望着她,眉间出现困惑的神色。
“一开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做这些坏事。”
盛凝笑了。
温宁的语调淡凉,“现在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做了又不承认。”
盛凝笑意更深,眼里都是讥讽,“所以我昨天不是就说过了,因为温小姐你是小朋友。”
温宁展开了一直握着的左手,手心里躺着一根录音笔。
盛凝笑意顿住了。
温宁注视着她,按下录音笔。
一阵嘈杂声后,是男人的声音。
“哎,盛凝那娘们打钱来了没啊?”
“打了一半,说剩下一半事成后给。”
“草,女人就是磨叽,她都那么有钱了,一千万还分两次给!”
温宁关掉了录音笔。
盛凝脸上的笑意散去,但她说的还是,“温小姐,你用这么个东西,是想跟谁揭发我呢?”
“警察还是慕安呢?”
她面色讥讽,“不管是谁……”
她盯着温宁,目光冷了几分。
“都到这时候了,你难道还不清楚,你奈何不了我吗?”
温宁神情一直很平静。
盛凝如今已经很难在她脸上看到最开始那种震惊茫然等等可怜的情绪了。
所以她的心情很不好,脸色也很难看。
温宁轻轻摇头,“我还有别的,一定能作为你杀了阿秋的证据。”
盛凝的神色终于沉了几分。
她微微坐直了身子,吸了口气,“今天谁来见过你了?”
她微抬下巴,示意桌子上的那根录音笔,“这个,是谁给你的。”
温宁摇头,“我没必要告诉你。”
盛凝扯了扯嘴角,“所以你现在就是在用这些跟我谈判?”
温宁很轻的点头。
盛凝眯起了眼,打量着温宁。
明明还是先前那副单薄的样子,宽大的旧牢服穿在身上可怜的很,可她的神色却完全变了。
许久,盛凝又笑了。
她站起身,“温小姐应该很想念慕安吧,我让慕安进来看看你。”
温宁语调很淡,“也请你尽快打电话确认,我耐心不多。”
盛凝正要去拿提包的手顿了顿,而后才重重握住提包,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真是麻烦温小姐还要等我了。”
她走出房间的时候,脸色难看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