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拍即合，迅速开始工作起来。
江檀在完成人肉区分后，带着杜飞和张佳两人直接坐上了返回市局的车。
后续的DNA鉴定需要市局的微量物证实验室配合。
现在没有发现其他尸体的情况下，三名法医继续待在动物园的作用其实已经不大了。
周延则是第一时间安排人对园区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查。
在动物园里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肉混在投喂的肉类当中，肯定是需要相关工作人员的配合才行。
“周队，投喂中心的笔录已经做完了。”
李痕拿着笔录本来到周延面前。
周延接过笔录，翻开查看：“录笔录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有。”
李痕指了指其中一份笔录，语气严肃地开口道：“杨志，京海动物园投喂中心的工作人员，主要负责肉类的采购工作。”
“现场这些提供给游们投喂的肉块，都是由他负责采购，人肉想要混进去多半也得经过他的手。”
“走，去见见。”
周延微微点头，径自朝着投喂中心走去。
因为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也不可能上铐执行强制措施，只是统一将有涉案嫌疑的工作人员聚集在一起。
“杨志。”
周延喊了一声，目光随即锁定在了一个有些畏畏缩缩的瘦削男人身上。
杨志的身材很瘦，一米七的身高体重也才一百斤，脸上颧骨凸出，有些龅牙，莫名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即视感。
“警官。”
“你就是负责投喂中心肉类采买的负责人杨志？”
“是……是我。”
杨志畏畏缩缩地点头，显得有些紧张。
京海市动物园投喂中心发现人肉的消息还没有在网上彻底传开，但一些园区内部的工作人员都已经开始小声地议论起来。
杨志身为其中一员，自然也深知自己负责的工作出现了重大问题。
“知道为什么单独叫你吗？”
周延眼神锋利地扫过杨志全身，目光中带着审视的意味。
杨志闻言，连忙摇头。
“怎么？没听你的同事们说发生了什么？”
“这……”
杨志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开口道：“我听说是给狮虎山投喂的肉块里面发现了人肉。”
“这些投喂用的肉块都是你在负责采购对吧？”
“是……是我。”
“我看你在笔录上交代，园区投喂所用的肉类都来自伊牧养殖场？除此之外还从其他渠道采购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伊牧养殖场是我们动物园指定的合作伙伴，所有的肉都是直接从他们家拿的。”
杨志语气极快，音量都大了几分。
周延一眼就看出对方话里有假，但也没有直接戳破，只是反问了一句：“你确定？”
“我……”
“想清楚了再回答。”
周延冷声开口打断了对方的话，语气听起来颇为严肃：“我给你一次修改笔录的机会，后续一旦发现你的笔录有撒谎作假，最差也是一个包庇罪犯的罪名。”
杨志表情顿时难看起来。
李痕在一旁，厉声呵斥了一句：“给你机会还不赶紧交代！是不是要去局子里才肯说啊！”
杨志一个哆嗦，立刻开口道：“我说，我说，除了一部分肉类从伊牧养殖场采购外，更大一部分其实是咱们员工自己的渠道。”
“具体说说。”
周延语气随意的开口道。
他其实早就猜到会有这种情况，毕竟采购算得上是油水最丰厚的一个职位了。
动物园虽然会有指定的采购合作伙伴，可工作人员为了吃回扣，难保不会偷偷选择一些其他养殖场的肉类。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这种情况在任何时候都是很难避免的。
“除了伊牧养殖场外，还有一个陈老板，一个张老板，我也经常从他们那里拿货，价格比伊牧养殖场便宜2~3成。”
“便宜这么多？”
李痕有些意外。
要知道动物园对于饲养肉类的需求是很大的，2~3成的价格差已经是非常不菲的一笔利润了。
“这么说来那批人肉就是经过你的手进入投喂中心的了？”
“啊？”
杨志被吓了一跳，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人肉和投喂用的肉应该是有区别的吧？你连这都分不出来？”
周延语气严肃了几分。
寻常人不容易分辨倒还可以理解，可杨志就是负责肉类采购的，没道理连这点儿眼力都没有。
“这……”
杨志尴尬一笑，老实交代道：“其实那两个老板提供的肉大部分也都是合成肉，鸡肉鸭肉或者狗肉等，每次肉的品相多多少少都有差别。”
“所以每次他们的肉送来，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周延和李痕对视一眼，陷入了沉默。
这话……的确很真实。
“你们就不怕吃出问题吗？”李痕看着杨志，颇为不爽的开口道。
“反正都是肉，能出什么问题……”
杨志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
在他的观念里，动物吃又不是人吃，哪需要注意那么多，况且动物就算死了也是饲养员背锅，他这个采购负责人有的是说辞推卸责任。
“你说的那两家供货商，地址在什么地方？”
“都在郊区。”
杨志一边说一边在口袋里翻找起来，随即摸出两张名片递给了周延。
福源养殖场，陈老板。
大麦养殖场，张老板。
周延扫了一眼两张名片上的地址，转身离开没有再搭理杨志。
李痕则是重新将记好的笔录交给杨志签字：“下次再敢录笔录作假，你知道后果。”
“不敢了，不敢了。”
杨志连连点头。
饲养中心处。
游的疏散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现场并未出现任何踩踏或者暴乱。
老吴从警多年，在这方面还是颇有经验的。
“老吴，你继续在这儿主持工作，尽量别让事态扩散出去。”
“明白。”
老吴点了点头，手里依旧拿着枸杞保温杯：“有新线索了？”
“采购的工作人员提供了两张名片，那堆人肉估计就来自这两地。”
周延指尖夹着两张名片：“稍后我带小李和大彪去走一趟，希望能有一些新的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