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投影幕上的照片。
“保利花园二期，这是早几年前的烂尾楼了吧？”
“我印象中那里面堆满了建筑垃圾，凶手会选择在这种地方作案？”
“说不定是为了隐蔽……”
“……”
议论声在会议室里响起。
江檀一直在光明市工作，对于京海市近几年的了解并不多：“佳佳，这个保利花园二期烂尾楼是怎么回事？”
不等张佳开口。
周延语气平静地解释道：“这是三年前保利集团的楼盘，后来集团宣布破产，这个楼盘就一直搁置了。”
“这个地方平时人多吗？”
“早些年或许会有流浪人群，近一年的话应该没人去那儿了。”
周延对于京海的变化还是很了解的。
近一年时间京海市都在进行城市美化工作，顺便也解决了一些流浪汉的生活问题，如今的道路上基本已经看不到流浪人群了。
江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么看来，凶手选择在没人的烂尾楼里实施犯罪，倒也说得过去。”
“檀姐，你看照片上的烂尾楼全是垃圾……”
“怎么了？”
“凶手真会选择这种地方行凶？”
“至少有这种可能，你难道指望凶手行凶前还专门挑选一间干净的大床房？”
“……”
两人小声议论的时候。
周延已经起身来到会议室台前，声音低沉地吩咐道：“李痕、你跟我去一趟保利花园二期的烂尾楼。”
“明白。”
“图侦的人继续联系交警，让他们配合调查沿途监控。”
“是！”
“老吴，死者家属那边接待民警有些劝不住，你去稍微盯着点儿。”
“没问题。”
众人应声，纷纷开始各自的行动。
江檀看了一眼准备离开的周延，语气平静的开口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
警车驶离市局的大门。
车上放着有些卡顿的电台。
李痕平稳地开着车，时不时摆弄一下车载电台：“队长，咱这车真该换了，油门不给力就算了，现在连电台也是坏的。”
“换不了。”
周延坐在副驾驶，干脆地给出了回答。
他也不是没有上报过更换警车的申请，得到的回复往往也都非常简单：能用就再坚持坚持。
江檀则是坐在后座，看着手机里关于“保利花园二期”烂尾楼的相关报道。
“这烂尾楼里还有人跳过楼？”
江檀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周延简单回忆了，默默叹了口气：“当时有很多人贷款买房，结果房子烂尾后自己还得继续还房贷……”
“后来呢？解决了吗？”
“后来好像给了一些补偿，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了。”
说完。
周延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的江檀，似乎猜到了对方的想法：“你怀疑凶手和烂尾楼跳楼的人有关？”
“随便猜的。”
“如果能确定烂尾楼是第一案发现场，倒是不排除会有这个可能。”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这本就是刑警办案的正确打开方式。
滴滴——
鸣笛声响起。
警车驶入烂尾楼区域。
三人同时下车。
江檀和李痕直接绕开一堆建筑垃圾，直接迈步朝着烂尾楼走去。
刚走出两步。
江檀明显感觉自己手臂被人拉住，回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周延：“你干嘛？”
李痕闻言也停下脚步。
周延没有回答，抬头看了一眼还裹着深绿色安全网的烂尾楼：“李痕，你去隔壁工地说明情况，借三顶安全帽过来。”
李痕立刻会意，小跑着离开。
江檀也明白了周延拉住自己的原因，但还是晃了晃手臂示意对方可以松开了。
周延松开江檀手臂，语气有些严肃：“以后出现场跟在我后面，别乱跑。”
“我只是……”
周延并不打算听江檀解释，直接开口打断：“再有下次就呆在法医中心别跟出来了。”
“行行行，知道了。”
江檀自知理亏，也没再继续争辩。
不多时。
李痕拿着三顶黄色安全帽小跑过来，将其中两顶分别递给了江檀和周延。
这是他找隔壁建筑工地借的。
如今的社会警民关系和谐，出示警察证件后，基本对方都会愿意行个方便的。
三人进入烂尾楼内。
灰白色的墙体上布满了坑洼，炭笔写着“批发水泥138*****”的字样，地面上随处可见成堆的建筑垃圾。
“小心地上的建筑垃圾。”
未经过装修的水泥地面格外粗糙。
江檀蹲下身，用指腹轻轻抹过地面，指腹上肉眼可见都出现了一层灰尘：“石灰。”
闻言。
周延和李痕同时看向了江檀。
江檀语气格外笃定，展示了一下指腹上的痕迹：“这和死者伤口内的石灰粉尘很相似。”
她没有把话说到绝对，但也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周延微微点头，目光扫视了一圈：“烂尾楼的楼梯没有扶手，凶手挟持死者的情况下不可能上楼，重点搜查一下一楼就行。”
三人开始仔细地搜查起来。
因为昨夜秋雨的缘故，天气并不算炎热，只是搜查起来有些枯燥罢了。
约莫半小时后。
李痕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里有情况！”
江檀和周延两人同时朝着李痕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
那是在一处楼梯的下方，角落背风的位置铺着一张灰色的棉褥子，褥子早已经破旧不堪，想来是以前一些流浪人群留下来的。
“什么发现？”
“台阶上有血。”
李痕指了指旁边的一处台阶，台阶棱角的位置有一滩深褐色的血迹。
深褐色的血迹不算特别明显，但仔细搜查下还是能轻松发现的。
江檀来到台阶前慢慢蹲下，仔细地看着血迹：“这血迹方向确实是有人磕在上面留下的。”
刚说完。
周延也在被褥旁边的地面上发现了一点不易察觉的血痕，似乎是摩擦产生的痕迹。
“这里很可能就是第一案发现场。”
“联系市局技术科的同事来一趟吧，地面上并没有发现拖拽痕迹，可能需要一切其他手段。”
“嗯。”
周延微微点头，开始拨打电话。
江檀则是继续观察着台阶上的血迹，脑海中回忆着死者孙莉身上是否存在吻合的磕碰伤口。
似乎……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