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瑶再次睁开眼时，隐约看到一缕光晕自窗棂外透进来。恍惚间，竟也分辨不清那缕白色究竟是月光，抑是天亮的晨曦。
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
她侧眸来看。
男人还在熟睡中，那缕微薄的光亮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光晕，让男人本就轮廓分明的脸庞更加的立体，鼻梁更架的挺拔，眉眼俊朗，怎么看都看不够的样子。
如果可以，凤清瑶真想就这样一直看下去。
只是，事与愿违。不过如此这般也好，虽然不能亲口向他说一声“保重”，但至少，这样她能走得更轻松安心一些。
出门时，远远看到萧云殊站在对面。
凤清瑶先是一顿，继而快走几步，到了萧云殊面前。
勉强扯出一丝笑意，道：“谢谢。”
萧云殊欲言又止。
想问她为什么，转念想到若是凤清瑶想说的话，之前就跟他说了，断不会这样闭口不提。既然是她不打算坦白的话，他问了，想必她也不会说。
又何必多此一问，让两人都尴尬。
念及此，便把到嘴的话给吞了回去。
凤清瑶自然也看出萧云殊的心思，脸上笑容又勉强多了几分，回头望望那间还留有她至爱的人的房间——许久，才又回过头，对萧云殊道：“他的眼睛？”
萧云殊道：“既担心他，何不等他醒来再走？”
凤清瑶心说，若他醒来，她又如何走得了？
看萧云殊的模样，想必他恢复眼力也是十拿九稳之事。再说除了萧云殊，还有褚严清和苏惊风在，就算墨战华眼睛一时半刻恢复不了，有他们在，一定会保护他的安危，她不必担心。
牙一咬，心一横，转身便要走。
刚走出去几步，萧云殊喊住了她：“凤姑娘——”
凤清瑶脚步顿住。
转回身，依然笑容淡淡的模样：“还有事？”
萧云殊道：“你这么一走了之，不怕等他醒来担心着急吗？”有些话即便没有问，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到一些。她对墨战华的喜欢，他看在眼中，若非不想连累，又怎会一走了之？
可便是她走了，墨战华又怎会坐视不理？
凤清瑶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疼痛，很快被她隐入眼底：“他醒了，若是问起我，就说我有事先走了。”顿了顿，又道：“往南楚的方向去了。”
萧云殊道：“你知我不会骗他。”
凤清瑶：“那便什么都不说吧。”让他南楚，是因为他的根基都在南楚，便是有人要对他不利，想不见得能从他手上赚到便宜。
离了南楚，就不一定了。
不再多方，她对着萧云殊施了一礼，匆忙转身离开。
萧云殊想拦却不知该用什么理由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渐行渐远，最后背影彻底消失在山路与叠嶂的树林之中。
视线缓缓落回墨战华的房间。
以墨战华的脾气秉性，醒来后知道凤清瑶不告而别，估计免不了要一阵鸡飞狗跳。
远外传来阵阵马蹄声，萧云殊叹了声，转身往山峰那边，褚严清与苏惊风呆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