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雾在包间里吃好多水果，吃到中途尿急，去了趟卫生间。
回来的时候明初晓正拿着麦跟黑衬衣的帅哥挨在一起唱嗨歌，又蹦又闹。光线迷离，音乐震荡，沈雾听得脑仁直跳，慢慢挤进沙发，继续吃薯条。
旁边被冷落的帅哥坐过来跟他搭话：“你朋友是不是失恋了？”
“……”
沈雾没想到就连会所男模都看出来，她问对方：“刚才发生了什么？”
男模：“你朋友刚才接了个电话，拌了两句嘴，然后就这样了。”
好吧，沈雾没话说。
“对了，你手机刚才也有个电话。”男模提醒。
沈雾拿起来看一眼，是徐宴行的。
她马上给他回过去，可是一直没人接。
正准备发个问问，明初晓喊她：“小雾，别干坐着了，来唱两首。”
“我就算了吧。”沈雾不是很有兴趣，而且她肺活量低，唱不来嗨歌。
明初晓居然撒起了娇：“陪我一首嘛。”
沈雾投降：“……我唱，你别这样。”
黑衬衣男模把麦递给沈雾，马上就去切换曲目，鼓点慢慢和音乐结合，蓝蓝红红的光线交替，沈雾逐渐找到熟悉的节奏，拿着麦跟明初晓你一句我一句的唱起来。
她肺活量不太行，但音感和声音都很棒，唱到副歌部分明初晓悄悄闭了麦，跟两个男模一起给她伴舞，一会儿甩胯扭臀，一会儿摇头晃脑，跳疯了还拉着男模一起围着沈雾转圈，仿佛某种神秘仪式似的。
沈雾很想让他们别这样，影响她发挥，但刚要开口就被他们滑稽的姿势逗笑。
就在这样的状态里，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沈雾一扭头看见走进来的徐宴行，整个人傻住。
明初晓跳疯了没察觉气氛不对，催她：“唱啊，怎么不唱了？”
沈雾心弦被拉紧，扯她衣服：“你看门口。”
明初晓转过去，看见徐宴行。
她喝了酒，再加上包间内灯光昏暗，认了几秒才认清：“小雾，你怎么把你老板也喊来了啊？”
伴奏还在不间断的回响着——
“别气馁……旧观念抛到一边……”
“现在就开始改变……麻雀也能飞上青天……”
沈雾在动感的音乐里沉默，如果此刻有条地缝，她一定会马上钻进去。
不过装死肯定是糊弄不过去的，徐宴行看她半晌，凉凉开口：“沈雾，你是真要上天啊。”
沈雾：“……”
徐宴行又看了看围着沈雾的男人，两个男模面面相觑，以眼神示意。
沈雾灰溜溜自行去把音乐关了，放下麦走到徐宴行面前问：“你怎么来了？”
“我听人说你在这边找男模，想你可能会喝酒，所以过来接你。”徐宴行微微狭眸，唇角一点弧度，却没丝毫笑意，“好玩吗？”
“我没喝酒，晓晓心情不好，过来陪她散散心，”沈雾其实还想说她没点男模，但眼下这个情景说也是白说，她抬头对上男朋友视线，弱弱问，“你听谁说我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门口又出现了一个男人，他面色铁青站门口往里望一眼，大步进来把懵楚楚的明初晓拉到了怀里。
明初晓吓一跳，沈雾也呆呆转头看着她，过几秒，想到她之前发的朋友圈，才恍然明白徐宴行为什么会知道她在这里。
沈雾整个人都要碎掉了，然而明初晓根本无暇顾及到她，只在男人怀里猛烈挣扎：“你干嘛？松开！”
那人抓住她手不放，明初晓继续强调：“顾城，我不是说要分手，你管我干什么！”
“谁同意了？”
顾城直接把人拦腰捞起，又去沙发上拿明初晓的包，明初晓晕乎乎使不上力，只能在他怀里又掐又骂。
经过徐宴行身边时，顾城停了停说：“我先走了。”
徐宴行微微颔首：“多谢。”
沈雾有些担心明初晓，往外追出两步。
下一秒胳膊就被拉住，徐宴行目光凉飕飕落下来，嗓音深沉：“少管别人，先管管你自己。”
沈雾立刻就蔫了。
她被男朋友牵着往外走，到了停车场，又被塞进车里，全程沈雾没敢说话，一直等徐宴行上车系好安全带，才举手发誓：“我没点男模。”
徐宴行没吭声也没看她，冷着脸发车。
他这副模样令沈雾忐忑得坐如针毡，小心翼翼问：“真生气了？”
窗外霓虹印着徐宴行的脸颊瞳孔，高挺的鼻梁在侧面透下强势的影子，这一刻他的形象再度变成坐在办公室的高冷小徐总，仿佛下一秒张口就会训人。
“你觉得我生不生气？”徐宴行没有太大表情变化。
沈雾当然知道他有资格生气，但自己确实也有点冤枉：“晓晓跟顾城闹矛盾，我陪她来的，本来以为就是喝喝酒唱唱歌，没想到还有男模服务……我真没点，而且那两个男生也就陪晓晓唱唱歌。”
“哦？我看他们围着你转圈你还挺开心？”徐宴行想起刚才进门那一幕就头疼，他女朋友举着话筒又唱又笑，两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像蜜蜂采蜜一样在旁边边转边甩手，说真的，现在小学生跳舞都不排这种傻里傻气的动作了。
沈雾：“……我没开心，就是他们那动作太搞笑了。”
“你还知道搞笑。”
“……”沈雾听他语气，知道这事翻篇了，小心翼翼的做派收起来，问他，“是顾城告诉你我们在这儿的啊？他有你联系方式？”
中秋那次四人吃饭，徐宴行和顾城好像都没怎么说话，没想到他们私底下还交换了电话，“你们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不算熟，”徐宴行眉梢轻扬，瞥眼她，“只是在女朋友点男模这件事上，立场一致？”
沈雾抿抿嘴，不过知道徐宴行只是故意这么说逗她，所以干脆不吭声，偏过脸看窗外。
窗外街景飞速变幻着。
等沈雾察觉到什么，忙说：“今天不去你那儿。”
徐宴行搓着方向盘，没开口也没变道。
沈雾：“降温了，你那我没厚衣服……”
徐宴行这才打灯，在路口慢慢调头。
车开到沈雾小区，刚停稳，沈雾就解开安全带说拜拜。
徐宴行一把拉住想溜的人，口吻淡淡：“真当我是司机？”
沈雾脸红。
她当然懂徐宴行的意图，是，她承认那种滋味很好，可一个国庆徐宴行都在给她上强度，她现在光是想到那事就腿软。
沈雾凑近亲亲他：“今天好累，你家里不是还有蜥蜴要喂。”
徐宴行确实是想，但女朋友可怜兮兮的样子也不能无视：“在你心里我就只惦记那事是吧？”
沈雾看着他笑笑，心说刚放完假你就忘记国庆自己做过的事了。
徐宴行摸摸她脸，也亲了下：“上去吧，好好洗个澡，一身酒味。”
沈雾不信，自己拎着衣领嗅了嗅，“哪有。”
徐宴行眼尖，看到她锁骨上一枚红印，替她把领子拉了拉，说：“不想被人发现，明天衣服多穿点。”
沈雾瞪他一眼，推门就下车。
路灯昏暗，她踩着影子走进大门，发现徐宴行的车还停在原地，在里面朝他挥了挥手。
徐宴行笑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