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
唐山海快步到近前,直呼一句王寡妇。
“呸!你个小王八犊子,王寡妇也是你叫滴?”
虽然王寡妇的大名在村里响当当的,但是还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么喊。
毕竟这个女人是靠着村里那些老爷们过活。
要是谁欺负了她,只要在那些老爷们的面前撒个娇,回头欺负她的人指定得吃点啥亏。
这女人惯会用自己的优势!
“我大爷新扯了块布,我瞅着那颜色儿正适合你……”
唐山海仍旧是一副木讷的表情,看起来老实厚道的样子,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让人没有任何的怀疑。
“你大爷?你个跑腿子哪来滴大爷?”
到这时候,其实王寡妇也没认出来面前的小伙子是谁。
只觉得长得怪俊,似乎平时不怎么见的样子。
“赵东义。”
“哟!”
这时候王寡妇才上眼仔细打量,这才认出了面前的小伙子是死鬼赵东平家那个被绿了的上门女婿。
“我还寻思谁呢,这不那谁家的小王八……呵呵呵,人长滴还怪俊……可惜没钱呀。”
王寡妇倒是不急不慌围着唐山海转了半圈,把人好一个打量。
“小屁孩也没长大呀……韭菜叶西瓜皮王八壳子邮电局,小唐你这点小岁数啥都全了,哈哈哈……”
这年代农村妇女毒舌可是被王寡妇演活了!
虽然王寡妇嘴上这么嘲笑着唐山海,可那双眼睛却直往他身上敏感的地方瞟。
年轻守寡,却让这女人从来都没缺过男人。
老男人其实也腻的慌,只不过从那些老男人的身上,她能够得到足够的实惠。
而村子里的那些年轻小伙虽然长得壮实,眼里看着舒服,心里也痒痒的想上手。
可从那些年轻小伙的身上,王寡妇不但捞不到半点好处,搞不好还要倒搭上一些。
所以,这女人从来不会打小年轻的主意。
那么羞辱人的话被甩在脸上,唐山海也没跟她一般见识。
一个女人,不值当的计较那么多。
最主要的是,唐山海此时心里在打着的主意,比跟王寡妇计较那恶毒的话更重要。
“再不去,那块花布指不定给谁了。”
扔下这句话,唐山海转身走了。
“给谁也不给你呀,小王八壳子!”
王寡妇又嘲笑了一句,这才收敛笑意。
同时摇头喃喃自语道:“小瘪犊子子穷鬼,但凡兜里有俩逼子儿呢,老娘都能给你个机会叫你知道知道啥叫人生美好。”
话落,王寡妇四下看看无人,一头钻进了赵东义家大门。
王寡妇在万川村吃百家饭花百家钱,赵东义也是大冤种之一,并对这娘们还痴迷得很。
而且孙桂枝是那种特别能到处划拉占人便宜的,家里很多东西都不缺。
此前他们刚到东北万川村时,唐山海的老丈人给张罗的修鞋的营生,就让他们家的日子过的要比村里很多人家好一些。
尽管赵东义人长的不咋滴,但王寡妇能占到便宜,也就时不时的来勾搭一下。
白来的吃喝和好东西凭啥不要?
这就是王寡妇能成为整个万川村活的最滋润的秘诀。
再加上王寡妇人长的俏又会拿捏男人,就使得赵东义一见了这女人就两腿发软。
唐山海猜测,孙桂枝肯定是去找丈母娘实施她的计划去了。
所以这才把王寡妇引到赵东义那里。
出胡同,从杨二蛋手里接过独轮手推车,又从上面拿下两只松鸦。
“拿着,你回去吧。”
杨二蛋一脸蒙看着面无表情的唐山海,再看看他递过来的两只松鸦,心里一阵激动。
之前跟着梁子去小岗村后山练过,可不管打了啥,他连个毛都没分到过。
唐山海居然一下子分他俩松鸦!
这一刻,杨二蛋都以为姓唐的搞错了。
但他也没敢多问,眼看着唐山海走远,这才拎着两只松鸦屁颠颠走了。
唐山海将独轮车找了个地方藏好,便快步回到家。
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孙桂枝野鸡一样的笑声。
“哈哈哈……玉梅呀,这回你娘三个可是捡着大便宜了!”
“你寻思寻思,人家兴隆村老孙家那啥条件呐,今年开春户口就落镇上了,那要是兜里没俩子儿,哪有那好事儿。”
“晓兰过去人家还给白养二年,有吃有喝有穿滴,不比搁你跟前儿吃咸菜嘎瘩享福啊。”
“晓燕你就过继给我和你大哥,俺俩正好也没闺女,那还不跟待自己亲闺女一样?”
“这俩赔钱滴累赘你一撒手,回头我再给你张罗个好人家,这好滴年纪咋也得再走一步呀。”
听起来倒像是处处为这一家子做打算。
刘玉梅虽然老实巴交却也不是个傻子。
可对大伯嫂的这番安排,她也莫不开面子说难听话。
沉默一瞬,刘玉梅这才说道:“他大娘,俺家老赵这还没烧五七,我咋能张罗这些事儿?”
“哎呀你这人儿,大闺女要饭死心眼子呢,这都啥年月了你还顾那个,不得先顾你娘仨糊口过日子啊。”
“这也不……”
“你快得了得了,你搁外面装那拿牌坊的就算了,搁我跟前儿还有啥放不开滴。”
孙桂枝撇撇嘴,又道:“你真是那要脸要皮滴,大闺女也不至于干出那丢人现眼滴事儿。”
“我和你大哥滴老脸可都在全村丢尽了!”
“你说俺俩咋这倒霉呢,当初扑奔着你们来了,你们可倒好,屁本事没一点儿,还发电报滴时候装王八犊子。”
“俺这一大家子可都被你俩给骗这大东北来了,要不叫你大哥能干能张罗,还不早跟着你们饿死了!”
“我不跟你计较那些陈芝麻烂谷子滴破事儿,你还搁这矫情上了,我这一番好心倒是叫你当成驴肝肺了。”
“刘玉梅你可得长点良心,你这闺女闺女没教育好,还叫老爷们把命搭上,现在还想霸着俩闺女搁你跟前儿等着饿死?”
“咋说那也是老赵家滴闺女,可不是你个寡妇家滴能做得了主滴!”
见说不通,孙桂枝便连埋怨带嘲笑加羞辱的。
刘玉梅又气又恼,一张脸涨得通红,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而对面的孙桂枝却是滔滔不绝,对这个老实的妇女不停数落,言语恶毒。
咣当!
就在孙桂枝两眼直往上翻,还满嘴往外喷粪的时候,大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