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失去
汪主任看到他们眼中的哀伤，拍拍纪凌尘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先过去了，有事随时叫我。”
直到江主任走了很远，他们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不变。
纪凌尘紧紧闭上眼睛，脸部因为抽畜而扭曲着。
“尘——”宋凝远心痛地望着他。
纪凌尘的眼里蔓延着浓重的哀伤，像一团迷雾，看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你说这是报应吗？”纪凌尘低沉而醇厚的声音透着荒凉与怅然。
“你胡说什么！”“是老天在报复我，它知道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所以故意夺走了他。”
纪凌尘嗓音在颤抖。
“你冷静点，谁也不想这样！”
“我怎么冷静，你知道这个孩子有多重要吗？你知道吗？”他神色冷冽，情绪几近失控。
“我知道，我是个医生，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但是那又怎么样，你听不到江主任的话吗，孩子……没了。”
听到这句话，纪凌尘的双眼忽然暗淡了下去，他用力一拳打在墙上，顿时血肉模糊。
疼痛瞬间袭满了全身，在疼痛的刺激下，他终于开始回归理智。
纪凌尘木讷的眼睛透过病房的玻璃紧紧地盯着叶蓁蓁沉睡的样子。
“她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安静的，平时真是特别能闹腾。”宋凝远只觉得心里升起一阵悲凉。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心安理得地看着她，没有那种源自于心底的罪恶感。
朋友妻，不可欺，这句话还是深深地伤害了他。
宋凝远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上，又递给纪凌尘一支烟，“要不要？”
纪凌尘没有拒绝，烟草的苦涩在舌尖流转，纪凌尘的视线越过走廊，望向很远的地方。
“孩子还会有的。”宋凝远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像是对他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纪凌尘狠狠吸了口烟，烟圈一个个散开后了无踪影。
他感受到口腔里的苦涩，艰难地开口：“不要告诉蓁蓁。”
宋凝远默契地道：“我明白。”“谢谢你，阿远。”
“不用谢，蓁蓁也是我的朋友。”
朋友那个词一出口，纪凌尘和宋凝远都愣了一下。
但是两人又都飞快地隐藏住了情绪，不让对方看出分毫。
“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宋凝远苦笑了一下，轻吐出一个烟圈，“以前是不抽的，最近烦闷的事情比较多，所以就抽几口。”
“烦闷的事情说的不是我吧。”
宋凝远笑了笑，没说话。
他将烟蒂扔进垃圾桶，双手插在白大褂里，“我还要去巡视病房就不陪你了。蓁蓁有什么事情的话你随时找我或者是江主任都可以。”顿了一下，他又说：“有些事情也是要看缘分的，这次没了，下次说不定是更好的。”纪凌尘深邃的眼眸对上他的侧脸，点点头。
宋凝远的身影在走廊里渐渐走远。
纪凌尘却突然叫住了他，“阿远，上次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是糊涂了才会那么说。”
宋凝远没有立刻回答他，走了许久才说：“我知道。”
可能没有人知道纪凌尘是有多么盼望这个孩子的到来。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体验当父亲的喜悦，便沉浸在了浓浓的悲哀中。
他站在病房外，看着依旧沉睡的叶蓁蓁，攥紧了手指。
“让我进去，我要看看蓁蓁。”
“谭小姐您不能过去，总裁吩咐了谁都不能靠近病房。”
远处，得知消息的谭娴立刻赶了过来，却被三个保镖直接拦在了病房外面。
纪凌尘听到声音转了过来，那眼神冷冷的扫在谭娴身上，让她心里直发毛。
“让她进来。”他面无表情地说。
谭娴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毡上，提心吊胆。
“你来做什么？”
纪凌尘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响，一下下敲击在她的心上。
“我听说蓁蓁出事了，所以过来看看。”
谭娴透过玻璃看到里面的叶蓁蓁插着氧气面罩，原本红润的脸上此刻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就那么安安静地躺在那里，只有仪器上面起伏的曲线还能证明她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
“是个孕妇。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纪凌尘说着这些的时候已经无比冷静了。“你说什么？”谭娴一把抓住纪凌尘，艰难地又重复一遍，“你说撞蓁蓁的人……是个孕妇？”
“是。”
谭娴的脸色由红变白，最后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灰白，她摇摇头：“不可能——
”
纪凌尘敏感地抓住了她的话，他冰一样的眼神扫向谭娴，一步一步逼近她：“你知道什么？”
谭娴慌乱地看着他，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知道她是不是？你知道那个肇事者！”
纪凌尘眼睛里的深邃令她惊恐万分。
谭娴断断续续地说：“我上次跟蓁蓁一起吃饭……的时候撞到了一个孕妇，当时那个孕妇并没有什么大碍，我们就每当回事……事后我总觉得眼熟，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现在想起来，她像夏泽鹏的那个小三。”
“这件事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纪凌尘逼近她，眼里的怒火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
“我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蓁蓁有什么关系。”
“是，本来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是你把蓁蓁拉了进来！”纪凌尘怒不可遏。
谭娴此刻也是自责不已。
“阿尘，对不起。”
纪凌尘甩开她的手，“你最好祈求蓁蓁没事，但凡她出点什么意外，我就让所有的人给她陪葬！”
说完，看也不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走了。
谭娴静静地站在玻璃外，双手扶在玻璃上，看着满身插满管子的叶蓁蓁，眼泪直流，“蓁蓁，对不起……对不起……”
“尘，事情已经查明了，那个肇事者是夏泽鹏的小三骆琳琳的堂妹。离婚的时候谭娴几乎分走了夏泽鹏的所有财产，她们想报复谭娴，所以就找了这个孕妇跟着她，借机下手。因为是孕妇，所以即便是犯了事，也可以保释出来。”盛曦将调查出来的事情的起因告诉纪凌尘。
“保释？！做什么晴天白日梦呢，不弄死她就好了，还想保释出来！”周延政恨恨地说。“这么狠毒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竟然让一个孕妇去撞人！夏泽鹏这个小三脑子真不是盖的。”
他又疑惑道：“但是为什么偏偏撞了嫂子呢。按理说跟着的是娴姐，嫂子跟她八竿子打不着，怎么会认错人呢？”
纪凌尘手捏着眉头，“不是认错人，是有蓄谋的。蓁蓁上次跟谭娴一起吃饭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这个女的人。她定是以为蓁蓁跟谭娴特别亲密，没有找到机会对谭娴下手，就先对蓁蓁下手了。是我们太大意了。”
“靠！不认准目标就下手，这也太没有职业操守了！”周延政怒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