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亦敌亦友
医院。 唐颜的病房里，医生进进出出，气氛让人紧张，她人醒了，不过精神失常的一直在大嚷大叫。
刚才苏牧和傅霆之正吃着午饭的时候，接到了顾易年的电话，说是唐颜醒了，他们就赶了过来。
“顾先生，请到我办公室里谈一谈，”在医生给唐颜一通检查，又给她注射了安定之后，医生找了顾易年。
在照顾唐颜方面，顾易年比苏牧在这儿的时间长，医生自然的把顾易年当成了唐颜的家人，可实际上他跟唐颜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仅在唐颜这件事，就不得不承认，顾易年是个嘴毒但人善心好的大好人。
顾易年点头，又看了眼苏牧，“你也一起吧。”
她是唐颜的姐姐，手术单上都是她签的字，所以很多事她才是有真正决定权的人。
傅霆之是这家医院的BOSS，医生自然不会不让他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医生办公室。
“唐小姐目前已经清醒，完全脱离了生命危险，不过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她的精神状况并不稳定，不排除…...”医生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不排除精神失常的可能。”
医生说的隐讳，这意思就是精神病呗！
这让人很是意外，之前医生也给了最坏的结果，那就是智力比现在更糟糕。
可没想到，还精神失常了！
“那有办法治疗吗？”苏牧问。“当然有，不过要系统治疗，只是治疗效果就不能保证了，”医生的意思很明白，能治但未必能治好。
医生说这话也是提醒他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唐颜一旦真的精神失常，照顾她就是件很麻烦的事。
虽然之前唐颜智力下降如个十来岁的孩子，但能正常沟通交流，只要不拿她当大人，当个孩子来看就好了。
可现在成了精神病人，那就不一样了。
“你们家人最好做好思想准备，也提前做好打算，”医生友好的提醒。
所谓的打算就是对唐颜的照顾问题，这四年来，顾易年为她已经付出了太多，之后他真没有义务再照顾她了。
“唐颜这儿我会想办法的，”从医生办公室出来，苏牧对顾易年开口。顾易年明白她的意思，只回了句，“还是等她醒来再说吧。”
苏牧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傅霆之搂住她的肩膀，“他说的没错，所有的事情不必想的那么坏。”
“傅霆之，我想在这儿呆会，一会你去接七七吧，”苏牧对他出声。
他看得出来她的情绪不太好，虽然她与唐颜没有感情，但毕竟血脉亲情在那儿。
苏牧进了病房，傅霆之在门口呆了一会才离开，不过并没有直接去幼儿园，现在离苏七七放学还有些时间。
傅霆之来到球球病房，就见顾易年并没有进去，而是倚在门口的墙上，眼睛望着某处，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样的他真的没有了以往的意气风发和不可一世，曾经顾易年就像是一道光，不论都到哪儿都会让觉得热情四溢，给人一种自带幸福感的模样。
傅霆之羡慕过他，尤其是在傅家出事的那段日子，他就想过为什么同样是生在豪门，顾易年为什么就父母相爱家庭和睦，到了他这儿就不同了呢？
那时，他觉得顾易年是上帝的宠儿，是被上天偏爱的那种。
可是此刻的顾易年全身上下透着一股让人看了就感觉压抑的颓然，这样的他让傅霆之觉得陌生。
其实顾易年为什么会这样，傅霆之也能理解，球球的病重，对苏牧无奈的放手，再加上唐颜现在这么一伤，这些都一股脑的压向他，让他再也鲜活不起来。
虽然在他和苏牧的感情上，顾易年没少使绊子，可这人还算是有底线，哪怕是使绊子也没有阴招，甚至他的一些行为反而成了他们的助攻。说起来，他们俩算得亦敌亦友。
“球球最近如何？”傅霆之过去，出声。
“能如何？”三个字尽透着无奈。
球球是个极其敏感的孩子，虽然一直跟他说是普通的生病，可他还是有所察觉，昨晚甚至对顾易年说，如果他得了治不好的病，就不要给他治了，他不会怪他们的。
当时，顾易年的心啊，简直像被人用刀给剖出来，又狠狠的剁碎。
“药物研发在最后实验阶段，数据分析对比出来，应该就能适用了，”傅霆之今天在等苏牧的时候，接到了黄健民的电话，才给他汇报了这个情况。
其实如果不是上次数据被窃取丢失，现在药物差不多就能给球球用上了。
这是个好消息，不过顾易年并没有表现的多激动，不是他不开心球球有救了，而是这些在天医院他看过太多得到药物救治的孩子，在治疗过程中又承受了怎样的痛苦？
药物脱发成光头的，脸色惨白如纸的，还有喝口水都要呕吐的…...
如果是大人还好，可这些落在小小的孩子身上，真的让人不敢多看一眼。
傅霆之见他不说话，也大约猜到了什么，就又道：“这款新研发的药物副作用很小，但也并不是没有。”
“谢谢！”顾易年低着头，说了两个字。
可是这两个字竟让傅霆之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刻，傅霆之发觉更喜欢那个曾经傲气的那个对着一见面就充满着挑战欲和挑衅的顾易年。
“不过这种新药使用都是有风险的，使用之前先要签风险协议书，当然那种风险出现的概率都是极小，但凡事都有万一，”傅霆之知道他不能承受，但有些事还必须说。“我会让人提前把风险协议发给你看，”傅霆之最后补充。
顾易年明白，就像是手术前的风险告知书，“我能不签吗？”
哪怕明知道只有几千万分之一的出现率，可他也没有勇气。
傅霆之沉默了下，“不能！”
“傅霆之你就不能搞个百分百安全的药吗？还有你不是海城的医界大佬吗？你怎么就不能研究一种万能的包治百病的药？”突的，顾易年就对傅霆之几乎攻击性的吼出这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