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轻轻拍着顾糖果的背，在她耳边低语。
“糖果，妈妈也很爱你，还有爸爸和卿卿，我们都很爱你。”
洛桑吻了吻糖果的额头。
“乖乖睡吧。”
糖果闭上了眼，可依旧睡不着，她没由来得紧张，身体绷得紧紧的。
顾糖果也不敢睁眼，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必须要很听话，非常听话才行。
反复一个念头来回想着，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清楚。
洛桑在听到顾糖果匀称的呼吸声后，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书房的灯还亮着，顾长恒还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洛桑热了一杯牛奶走进去。
“嗯？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顾长恒合上电脑，接过洛桑递过来的牛奶，温度正好，他一口喝了下去，回味甘甜。
“桑桑热的牛奶就是不一样。”
洛桑没有反应。
顾长恒放下杯子。
“担心卿卿？”
洛桑摇头。
顾长恒伸手拉住洛桑，她顺势坐在他的腿上，任由顾长恒将自己圈在怀里。
顾长恒下巴抵住她的肩窝，在她耳边呼气。
“那跟我说说，有什么事能困扰住你？”
“是糖果。”洛桑开门见山。
“糖果很聪明，心思也细腻，这也会导致她想的多，她会觉得，自己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卿卿又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她害怕也担心会被我们抛弃。”
洛桑回想起刘云霞来御江别院，一口一个宝贝孙女，说的全是江卿卿。
顾糖果很难不多想。
“是糖果主动跟你说的？”顾长恒问。
洛桑点了点顾长恒的额头。
“她怎么可能会主动说呢？你又不是不知道，糖果之前都被老师怀疑心理健康有问题，还为此经常叫你去办公室呢。”
顾长恒没当过父亲，实在不会照顾孩子。
他也想有样学样，可顾清明满脑子都只有自己老婆，他也实在难以从自己父母身上学到点什么。
唯一能学到的，估计就是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老婆了。
顾长恒抿唇。
“是我疏忽了，我明天找时间和糖果好好聊聊。”
“这要是聊聊就行就好了。”
洛桑又叹出一口气。
她能对糖果说无数次爱她，自己把糖果当成了亲生女儿。
和当成和本来就是，中间的区别太大。
一时间，洛桑也没能想好什么有用的法子。
“这段时间不能只照顾卿卿，也得多关注一下糖果才行，阿姨那边，你跟她说说。”
顾长恒应了下来。
隔日，洛桑带着顾糖果去洛氏。
“诶，桑桑姐，今天带着糖果来公司了呀。”
齐雪口袋里正好有零食，从口袋里摸出巧克力递给顾糖果。
她乖巧地道了一声谢。
齐雪快要被这奶萌奶萌的声音给融化了，整个人都软成了一滩水，忍不住捏了捏顾糖果的脸颊。
“宝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呀，真是讨人喜欢！”
齐雪没控制住手上的力道，糖果的小脸上被捏出红色的印子，眼睛里亮着光。
“真的讨人喜欢吗？”
洛桑余光看了过去。
齐雪声音都被带得夹了起来。
“当然啦，啊，我本来打算终生不孕不育的，现在看了你，我这个想法算是破灭了。”
洛桑忍不住笑。
“你想生孩子，首先得结婚。”
齐雪撇了撇嘴，忽然觉得这个工程不仅浩大，还很困难，只能多揉两下糖果的小脸。
“你人脉圈这么广，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呢？是自己不想谈吗？”
洛桑忍不住好奇。
齐雪的人脉网广到，只要是洛桑有需要的人，她就能第一时间想到。
洛桑的问题像是子弹，正中齐雪的心脏，扎心，彻头彻尾的扎心。
她哀怨的抬眼。
“桑桑姐，以后别问这个问题，伤感情。”
夏无双今天入职，接孙卓的班，洛桑亲自对接。
齐雪主动揽下照顾顾糖果的职责，洛桑投去感激的眼神。
“小雪，这个季度奖金翻倍！”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齐雪表示愿意天天当保姆。
洛桑揉了揉顾糖果的小脑袋，叮嘱道：“糖果乖哦，妈妈现在处理工作，等会带你去好吃的。”
顾糖果乖巧地点头，咧开天真的笑容。
洛桑勾唇，偷偷拍了一张齐雪和顾糖果一起玩的照片发给顾长恒。
“这几天齐雪工作不多，糖果和她在一起，挺开心的。”
一个高能量的人，很容易温暖其他人。
顾长恒很快发来一句语音。
“糖果这几天正好需要一个人陪，那就辛苦你助理了，我给她加奖金。”
洛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回道：“放心吧，我已经加了。”
低头回了个消息的间隙，洛桑没注意面前突然站出来一个人。
“小洛总，走路不看手机，这可是连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带着孩子来上班，怎么能连表率都不做好呢？”
洛桑脸上的笑意瞬间落下，她抬头，来者不善地看着祁墨初。
“洛萱最近不是有很多工作吗？你来做什么？”
许如兰这么多年谋划的一切成果，都成了洛萱的，包括她之前培养出的人。
洛桑准备等夏无双适应工作后，大刀阔斧地清除。
祁墨初手插裤兜。
“那洛萱就是个绣花枕头，比她妈还要蠢，整日自命清高，可实际上什么事都做不好，我是真后悔押宝押在她身上了。”
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小洛总，你说我现在弃暗投明还来得及么？”
他笑着看洛桑，眼底幽深地像是黑洞，谁也看不清底色是什么。
“要真想弃暗投明，你该是去警察局，而不是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电梯到了，洛桑先一步走了进去，祁墨初紧随其后。
电梯下行，祁墨初抬头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字，幽幽开口。
“洛桑，这一局，你赢得漂亮。”
“我衷心希望你每一局都能赢得这么漂亮。”
话落，他摁下18楼，电梯门正好打开，他踱步而出。
洛桑蹙眉，电梯门缓缓关上，最后一条缝也没了。
她忽然觉得，这18楼，真就像是地狱一样，这里困住的，是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