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桑宽慰:“阿姨,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进去吧。”
洛桑亲昵地挽住刘云霞的胳膊,亲如母女。
门口的侍从微微鞠躬,贴心地打开了门。
里头嬉笑的人转眼看了过来。
先一步注意到的,就是洛桑。
刘云霞为洛桑挑选了一件鹅黄色的高定裙,像春条新抽出来的嫩芽。
知性婉约,又透着清甜感,给人一种庄重又不失俏皮的感觉。
在化妆师和造型师的巧手下,洛桑本就惊为天人的长相更加流光溢彩。
别说男人了,哪怕是女人看了都心猿意马。
“呦,顾夫人,您来了!”
立马有人殷勤地走过来,像见到知心闺蜜一样,手里还拿着上好的燕窝。
“顾夫人,这是我家老陈从国外专门托人带的上好燕窝。我吃了几盅,味道不错,就给你带来了。”
洛桑扫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
她们身后或多或少都备着礼物。
几个贵妇人眼里划过一丝阴狠,不轻不重地瞪了先一步走过来讨好刘云霞的人。
大家能送的礼物都差不多贵重,可往往注意力只会在第一个人身上。
没能第一个上前,就是失了先机。
也有人聪明,注意力落在洛桑的身上。
“这是哪家囡囡啊?江城千金都没有长得这么水灵的,我还是第一次见顾夫人带人来呢。”
她笑意深深,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递给洛桑。
“囡囡啊,阿姨家是做珠宝设计的。这粉钻难得,衬你正好,你就收下吧。”
洛桑认得她的声音,就是让江母去找自己的那位。
刘云霞带着洛桑上坐,众多殷切的眼神里,唯有一例独特。
由惊愕到窘迫,再到愤怒。
江母待不下去了。
“我先走了。”
“江夫人。”
洛桑开口叫住了她。
江母不想停,双腿却像是灌了铅,连挪动一步都极为困难。
“好久不见了。”
洛桑嫁入江家后,从来没有出席过重要场合,就连婚礼都没有。
这些贵妇们并不知道洛桑长什么样。
刘云霞带来的人和江母是故交。
刚才几个顺势拉踩的人猛地提起一口气,眼珠子不断地在洛桑和江母身上来回。
掌心,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洛桑浅笑,目光一一扫过在场诸位。
她徐徐走到江母身边,缓缓看向刚才那人。
“刚才你说,江氏现在遇到了资金链上的问题,让江夫人去找之前的儿媳帮忙?”
被点名的人浑身一颤,先是讨好地笑了笑,余光打量着刘云霞,似乎在求助。
可惜,刘云霞只是自顾自地品着茶,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赏给她。
她只能硬着头皮。
“是……”
她又一想,以前江氏得意时,茶会上,江夫人和刘云霞没少不合,肯定是不会帮着刘云霞出头。
说不定就是想借着他们这些人的手,好好教训一下当初不知天高低头的江母。
如此,心里的那口气也就松了。
她更为谄媚地讨好,毫不留情地当着江母的面戳心窝子。
“江氏现在已经不行了!我虽然不在商场,但也知道网上的舆情。江氏的好几个项目都黄了,却是没有谁能救得了。投钱,就是在亏钱。”
她直言不讳,眼里更掩不住奚落。
江母蠕动着唇,脸色一寸寸的发白。
洛桑颔首。
那人以为是自己的话说进了洛桑的心坎里,贵人能对自己有个好印象。
她都已经想好,回去该如何跟自家老公说今天的丰功伟绩,再讨要一个什么礼物了。
正做着白日梦,洛桑清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不过,我倒不觉得江氏是个无底洞。”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其他几个太太的表情也很耐人寻味。
“江氏这个窟窿,我洛桑管了。”
一语落下,平地起惊雷。
众太太纷纷瞪大了眼,指着洛桑,半天说不出话来。
洛……洛桑?
她居然是洛桑!
刘云霞小口吃完一碟甜品,听到洛桑的话,微微抬眸。
把江母那错愕又怀疑的小家子气,看得一清二楚。
心里想着,儿媳肯定就是为了把当初看不起她的江家踩在脚下!
试问,有什么比被当初你看不起的头踩在脚下更爽的报复方式呢?
她刘云霞就一直觉得,以德报怨一定程度上,是世上最狠的报复方式。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这法子,诛心。
刘云霞擦去唇边的奶油,笑盈盈的颔首。
“桑桑已经答应了我儿子的求婚,择日就要订了。既然桑桑想帮前婆家一把,那顾家肯定也愿意尽一尽绵薄之力。”
众人皆惊,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一时间,竟拿捏不准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茶会结束后,有人品出味来。
“这肯定是顾家报复江氏呢!借着投资的名号,一点点地把江氏做空,彻底把他们赶出局!”
于是,那些想要讨好顾家的人打算一回去,就动员起自己的丈夫投资江家。
时间飞逝,很快,茶会就要结束了。
江母第一时间就要走,洛桑拦住了她。
“江夫人,有空喝一杯么?就我们俩。”
江母面如猪肝。
她很想像以前一样趾高气昂地冲洛桑说一句:你不配。
可她现在没有这个资格。
江家现在,哪怕是路过的狗都能来咬一口。
不过就是在外面有女人而已,这种情况常见得很。
为什么就她儿子这么倒霉,被推上舆论高潮。
原本根深蒂固的商业帝国,居然一夜之间岌岌可危?
江母把这一切都怪罪在洛桑的身上。
她咽不下这口气。
“洛桑,你少在我面前耍威风!你不也勾搭上了顾长恒?当年江家独盛,你就像倒贴的狗皮膏药,怎么都甩不掉。后来顾家势头赶了上来,你又想方设法地和顾长恒联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刘云霞不乐意了。
洛桑好心帮这条落水狗,结果她居然狗咬吕洞宾?
“要是不会说话,就去把你的嘴巴给缝上!”
江母咬了咬牙,任凭心里再不痛快,都没吭声了。
“刘阿姨,您先回去,我有话想和江夫人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