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鬼？”
赵善听到两人交谈之后，也不禁看向了小娟。
“是的，赵先生，这次龚师傅要驱赶的，就是一个色鬼哦！”
小娟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既然她带着赵善过来，自然也是提前做了一些功课，为赵善讲述起来。
这个躺在床上的女人，是一个死了老公的寡妇，平日里也是端庄大方，邻里街坊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忽然在房间里浪叫了起来。
这个年代楼层隔音都很差，大半夜听到这种刺激的声音，整栋楼的人哪里还能睡得着？
一开始，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听墙角，但这女人一连喊了一个多小时，连声音都哑了也不见停，这下子大家都有些受不了了。
不是，你偷偷摸摸搞也就算了，叫这么大声大家也忍了，但是搞这么久，就很过分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于是一些邻居先是敲门，希望他们动静能小点，但没人理会，很快忍无可忍的街坊邻居们，便将门锁撬开，强行闯了进去，就要看看到底是谁，能搞一个多小时都不停？
难不成腰子是铁做的？
结果进去一看，众人却傻眼了。
房间里根本没有男人，只有那女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不停，浑身扭动，就好像正在与人欢好一样，嘴里不停发出呻吟，别说是叫了，直接上手打脸，掐人中都醒不过来。
众人一致认定，这是被鬼上了身，于是一大早就请来了附近颇有名气的龚师傅，要来帮这女人驱鬼。
小娟说的娓娓道来，跌宕起伏，还夹点颜色，不仅赵善在听，旁边几个观摩的男女青年，都忍不住凑了过来，听得眉飞色舞，恨不得昨晚就在现场，亲自进行观摩。
“真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色鬼哦！”
一个青年咂了咂嘴，表情很是向往的样子：“如果人死之后真的能变成鬼，那我希望我死后也能变成色鬼，这样简直爽翻天诶！”
“不用等你死，现在就是个色鬼了！”
旁边的女伴忍不住翻白眼。
“不过既然是要请关二爷的话，为什么只是驱鬼，不是直接将这鬼杀掉呢？”
另一个青年则是开口问道。
“就是，本来现在就很难找女朋友了，没想到还有色鬼这种鬼，不但要和人竞争，还要和鬼竞争，这种鬼简直就该死！”
另一人话音刚落，立即便让几个男青年连连点头，同仇敌忾。
“你以为杀鬼那么容易哦，无缘无故杀鬼，是要折寿的。”
小娟开口解释道。
赵善则是笑了笑，实际上杀鬼折寿这个说法，只是在请神这个行当里流传而已，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请神消耗的是自身的精气和灵性，时间越久，动静越大，消耗自然也就越大。
这种情况下，将鬼驱赶走显然比杀死鬼，要更具性价比，消耗更少。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些师傅请神都是用自己的命来请的，所以通常都不会太长寿。
当然，这里指的是真的能请神上身，有本事的那些，至于装神弄鬼的反而有可能活的更长久，甚至有可能赚的更多，名声更大，这就是世界的吊诡之处了。
按理来说，请神是一件庄严而肃穆的事情，不允许闲杂人等在场，但是现在房间里却有赵善等人现场近距离观看，原因无他，赚钱而已。
到了未来，还会变成网络直播。
......
“开始！”
准备了将近半个小时，随着一个弟子高呼，房间里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
虽然能进来看，但一旦请神开始，就需要全程保持安静，否则就是对于神灵的不尊重，这对于弯弯人来说还是很犯忌讳的。
“咿咿呀呀......”
紧接着，几个弟子站在旁边，以戏腔的形式唱着什么，赵善半听不懂，只大概能辨别出，应该是关二爷生前的一些事迹。
而那手持大关刀，面如重枣，丹凤眼，卧蚕眉的龚师傅，身躯也慢慢晃悠了起来，一只手在胸前虚抚，就好像正在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一样。
香炉里面，熏香缓缓燃烧，很快整个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香火的气息。
赵善眯起眼睛，眸中逐渐有幽光闪烁，忽然间眼睑低垂，视线下移，紧接着一声大喝，便自耳边猛地响起：
“呔！”
这一声宛如炸雷，让所有人都心神一震，房间里更是传来簌簌作响的声音。
咚咚咚！
下一秒，龚师傅忽然睁开眼睛，手持大关刀，龙行虎步般大步上前，这一瞬间气势真就仿佛一名久经沙场的猛将，似乎连空气都被撞的飞了出去。
那躺在床上不停呻吟的女人，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充满了惊恐的表情。
唰！
下一秒，龚师傅单手一抖关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弧度，刀刃上似是有寒芒闪过，朝着那女人劈去，一时让观摩的几人呼吸都停滞了，就连赵善也忍不住身体微微向后仰了些许。
咔咔......
衣服里面传来轻微的碎裂声，但立即被他抬手按住。
啊！！
关刀并没有真的落下，而是稳稳停在了女人的正上方，然而空气中却忽然传出一声尖叫，紧接着窗帘哗的一下飞了起来，似乎有什么无形的东西逃了出去。
下一刻，龚师傅收刀转身，屹立在原地，一双丹凤眼朝着房间里望去，眼神锐利，不怒自威。
几个青年忍不住低下头，根本不敢与其对视，小娟也是如此，但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发现站在自己旁边的赵善，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而被关二爷附身的龚师傅，目光扫过两圈之后，才缓缓闭上了眼睛，挺直的脊梁忽然佝偻了下来，手中关刀哐当落地，汗如浆出。
人还是那个人，装束也没变，但浑然没了先前那股慑人的气息。
“师傅！”
“师傅你没事吧？”
“......”
几个弟子连忙迎了上去，扶住龚师傅，同时也在心头疑惑，这次驱鬼过程明明很正常，怎么看起来这么吃力，连站都差点站不稳了？
“赵先生，你去哪了？”
而小娟则是连忙走到了外面，寻找着自己的金主。
这才看到赵善站在楼道角落里，手里还把玩着一块有些裂开的木牌，对她笑了笑：“刚突然有些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可惜了，你没看到最精彩的部分。”
小娟很为他惋惜。
“没事。”
赵善摆了摆手，将木牌收了起来：“对了，我想问一下，如果请这位龚师傅出马的话，需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