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剩三月命?替嫁弃妇发疯创死所有 > 第255章 他的记忆
    阮星澜被送回了原先休息的营帐中。

    日头已经西斜,阮江月还没回来,帐外来回的大靖士兵在巡逻。

    阮星澜进了帐内坐在桌边的圈椅上,面具之下,疏朗好看的眉毛缓缓拧紧,深邃的眼眸之中也凝着层层疑云。

    任凭他面对魏行渊的时候是如何的冷静淡定,若无其事,可今日一番交谈,却已然勾的他心底疑窦存生。

    疏肝解郁的素尘草是大靖武霞山独有的。

    外面的医者该极少知晓。

    那自己为什么会知道?

    他以前去过武霞山?又为何要去武霞山?

    还有他先前想起以前曾与那兰涉山的蟒蛇结过仇怨,可以确定当年阮江月过虎啸峡前往大靖的时候就是他救的她。

    阮江月说那时遇到他,似乎他是在采药?

    他为何会在兰涉山采药——

    阮星澜凝聚所有神思,追着那些杂乱的思绪深挖脑海,一些模糊的影像飞窜而过。

    好像……去兰涉山采药是为救人。

    救一个仙风道骨的长髯老者,那是谁?

    阮星澜眉心更加拧紧,又想起许多——

    其实他自到青阳关后,脑海之中就会时不时冒出一些细碎的画面,夜间也会梦到战场、龙骑军、少年将军等等。

    昨日答应陪阮江月同来大靖军中,晚上又做了梦。

    梦里竟有许多大靖山水、人文、习俗等。

    他心中不宁,今早出发之前便对自己的容貌做了易改。

    方才魏行渊看到的不是他那肖像永安王的真容,而是一张寻常普通还带伤疤的脸。

    他用平静淡然的态度躲过了魏行渊的不依不饶。

    可魏行渊今日说的那些话,却刻在了阮星澜的心头。

    铠甲碰撞的沉闷声响,伴着士兵整齐划一的步伐从帐外而过,这些声音打断了阮星澜的静思。

    一时间脑海之中思绪和杂乱的画面纷飞。

    这些如同一团乱麻,他再难从这些乱麻之中抽到线头追寻深挖。

    阮星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手覆在膝头垂眸闭目,默念口诀凝聚心神。

    却是在念了一句“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之后身子微微一僵,猛地睁开眼,神色惊诧复杂。

    这是道门清心诀!

    以前他凝神也总是在念,或是念静心咒。

    他为何凝神会下意识地念这些?

    还有他失忆时身上唯一的一样东西是太乙八卦银手镯!

    他和大靖、和南陈、和武霞山到底有什么联系,他曾经又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

    金乌西沉,橘色光辉笼罩整个大靖军营。

    因为已是寒冬,那橘色光辉没有温暖只有寒冷。

    帐帘掀起又落下,阮江月神色凝重地走进来,只眸光一扫忽然定住脚步——

    帐内暗沉,阮星澜垂首坐在圈椅之中,两手扶着椅子扶手,整个人似乎和这帐内的暗沉沉融在了一起。

    阮江月瞧不清他眼底神色,却从他松垮的身形,弯曲的背脊窥见几分不对。

    阮江月立即快步朝他走去。

    到他面前,阮江月的手覆在阮星澜的手背上。

    那手凉的吓人。

    阮江月心中一紧,弯了身子靠近他,“怎么了?”

    阮星澜抬眸,素来从容而温暖的眼睛里好像有浓浓的烟云缭绕,烟云之后尽是阮江月看不懂的雾色。

    “年年……”他看她半晌,唇瓣开合,声音轻的像是一缕风,要不是阮江月靠的近,恐怕都听不到。

    那声音也异常沙哑,像是浑身的气力被抽离,莫名疲惫,莫名无力,还有些难以忽视的茫然复杂。

    阮江月眉心紧蹙。

    她半蹲下身子,两手将阮星澜的手握紧,把自己身上的温度传递给他:“这是怎么了。”

    阮星澜看着她,好像又没有在看她。

    阮江月眼底的焦急和担忧逐渐浓烈,还隐隐浮起几分暴戾,“是大靖人对你做了什么?”

    那些暴戾很快就凝聚成了火苗,在她眼底灼灼燃烧。

    而这些猛烈燃烧的火苗,映照进阮星澜的眼睛,照散了阮星澜眼底弥漫的云雾,抚慰了阮星澜心里的烦躁,赶走很多荒凉。

    她很生气。

    阮星澜想,如果他告诉她,自己就是受了大靖人的折磨和欺辱,她怕是能立即冲出去,鱼死网破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果然下一瞬阮江月直接起身往外走。

    阮星澜握住她的手腕一拉。

    阮江月的身子被带的转了个圈儿,跌坐在他膝头。

    不等阮江月反应,阮星澜将她轻轻拥住。

    阮江月更担心了:“你——”

    阮星澜说:“我有点受寒,身子冒汗,所以不太舒服。”

    “那——怎么办?要吃药吗?我去和大靖人要。”阮江月说着又要起身。

    阮星澜手上用力,将她整个人牢牢揽在自己怀中,“别去,就这样让我缓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

    阮江月从未见他这样过,心底的担忧凝聚到。

    他们只分开了一小会儿而已——

    定然是他去见魏行渊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可是发生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向淡定从容的阮星澜变成这样?

    她问不出,猜不到,只好任他抱着自己。

    她张开双臂把他回抱,让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过去,希望将他那无端冰凉的身子熨热。

    阮星澜下颌搭在她肩头闭上眼。

    半晌,他带她起身,将她轻轻推离自己怀抱,低笑:“好多了。”

    阮江月看得出来他不对。

    但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也不是久留之地。

    她只朝他点点头道了声“那就好”,又轻轻握了握他的手:“我出去一下,你等会儿。”

    “好。”

    阮江月转身到帐外,叫来守在不远处的大靖武官,“烦请禀报魏都督一声,我们要回营了。”

    先前魏行渊说晚上薄酒招待。

    原本阮江月还以为是不甘心一百万两被她带走,所以拖延继续为难,现在却明白,恐怕是靠山王吩咐的,为招揽她。

    现在她已明确拒绝,那么薄酒招待也已然没了必要,再留下去徒生事端。

    那武官离开之后,阮江月与李云泽和阮星澜离开大靖军营,无人阻拦。

    闻得消息的魏行渊和卢长胜到辕门前相送。

    卢长胜望着那被南陈士兵装车的几十口大箱子就脸色难看。

    一百万两啊,原本阮江月只要五十万两,是他提议用一百万两为难加试探,这下好了,一个月军费没了。

    还不知回头义父如何罚他。

    卢长胜语气泛酸:“阮小兄弟这下满载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