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太快,施颜没有心理准备,剧烈的疼痛袭来,她下意识地张嘴咬在他的肩膀上。
萧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像是安抚受惊的小狗,“没事了。”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施颜松开了嘴,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活动已经完全不受限。
萧妄抱着她站起身,说道:“我们下山去等救援。”
施颜点头。
到了山脚下,萧妄把施颜放下,掏出手机和手下联系。
等他打完电话回头看,发现施颜缩成一团,身体一直在抖。
天气寒冷,加上失血过多,她会比正常人更加怕冷。
萧妄走到她身边坐下,腿侧贴在一起,手臂贴在一起,现在也只能用这种方式让她获取一点点热源了。
炙热的温度让施颜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但也仅仅只是贴近了一些而已。
她渴望他身上的温度,却又不敢失了分寸。
就像他对她的感情一样,进一步不能,退一步不舍。
“下雪了。”
施颜打着颤的声音,让萧妄终于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顺着她的视线往天空下去。
这几天一直都有断断续续地下雪,只是中间停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又开始飘起了雪。
这次的雪下得格外大,鹅毛大雪飘飘摇摇得落下,在这清冷的夜色下,有种荒凉的美感。
“嗯,下雪了,我带你去树下躲一躲。”
这雪很大,不一会儿身上就会留下积雪。
施颜说:“就在这儿等吧,在这里看雪景更美。”
两人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山脚下。
救援直升机到来时,强烈的探照灯从上方打下来,席文从上往下看,乍一看像是看到两个白发的人坐在雪地里,等直升机又降落了一段距离,才看清是施颜头发上落了雪,因为距离加上灯光的问题,看起来才像是头发变白了。
距离拉近后,能看到她头上只是落了薄薄的一层雪。
直升机的降落,席文跳了下来,小跑着走到萧妄和施颜面前。
“妄哥,小白,你们没事吧?”
施颜看到熟悉的人,脸上露出一丝惊喜,“席文,又见面了。”
席文咧嘴笑道:“这个又字来得有点迟,等了四年呢,你太不厚道了,一声不吭地就走了,妄哥都快急疯了。”
当年在M国,席文席武两兄弟偶尔会出现在萧妄身边帮他办事,施颜和他们也算熟悉。
萧妄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做事效率这么低,说话频率倒是挺快。”
席文闭了嘴,瞬间不嘻嘻了。
“接到消息后我立刻就开始寻找你的踪迹,亲自带队来找你,恨不得自己变成螺旋桨提着直升机飞,已经快得不能再快了!”
“你看就我这驾直升机来得最快,其他人还在后面呢!”
萧妄沉着脸没有搭理他,抱起施颜大步上了直升机。
直升机刚起飞,萧妄便让席文联系好了医疗团队。
直升机一降落,施颜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腿上的子弹取出来,脖子上的伤口缝针包扎,因为失血过多,又进行了输血。
在确定施颜没有生命危险之后,萧妄留了一些人在医院保护施颜,便带着席文离开了医院,准备去特莎夫人家里去抓人。
但刚走出医院门口,席文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后,他立刻汇报:“妄哥,刚收到的情报,特莎夫人去了元帅家里,应该是知道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怕你去找她算账,求到元帅那里去了。”
萧妄冷嗤一声,“她求谁都没用。”
车子直蹦安德烈的住宅而去。
别墅里,安德烈刚睡下,就因为特莎突然跑过来求着见他,他不得已又爬起来,一脸不满地从楼上下来。
萧梦听说是特莎来拜访,都懒得下来,对于自己老公和前妻见面,她并不在意。
安德烈的一下楼,特莎就立刻冲过去,直接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腿,涕泗横流地哭道:“安德烈,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安德烈皱起眉头,“你生病了?生病了就去治,找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治病,你不会连医药费都付不起了吧?”
特莎哭着说:“我不是生病了,是……是萧妄要杀我,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你一定要帮我拦下他,别让他杀我啊!”
安德烈眉头皱得更紧了,“阿妄为什么要杀你?他做事虽然激进了一点,但对于和他没过节的人,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去针对,你到底做了什么?逼得他想杀你?”
特莎心虚的道:“我……我派了五十个人去刺杀他……”
“什么?!”安德烈眼睛蓦地睁大,愤怒地一脚把她踹开,面红耳赤地指着她怒骂,“谁让你刺杀他的?谁给你胆子刺杀他的?就算他不杀你,我都想杀了你!”
安德烈越想越气,没忍住又踹了特莎一脚。
特莎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哭着说道:“是他太欺负人了,你看他把我们儿子莱特欺负成什么样了?我气不过才把身边所有能安排的人都安排去刺杀他,想替我们儿子报仇!”
特莎伸手指着身后某个地方,安德烈抬眼看去,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莱邦。
特莎为了让安德烈心软,答应保护她,特意把莱邦一起带来了,就是为了让安德烈看到莱邦的惨状,心生怜悯,从而理解她为什么想要杀了萧妄。
安德烈看到莱邦那一刻,蓦地瞪大双眼,眼里的满是惊骇。
“莱邦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手脚都没了,看上去就像一个怪物。
他的二儿子,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莱邦出事之后,因为知道是自己先做了得罪萧妄的事,才会被萧妄报复,这种情况就算和安德烈告状,安德烈也不会为他报仇。
而且他做的事还损坏了家族声誉,反而可能会都被父亲斥责怪罪,他就更没有脸找安德烈告状了。
因此,安德烈直到现在,才知道他变成这副模样。
莱邦还来不及说话,特莎就哭着说道:“是萧妄把他害成这样的!我只有莱邦这么一个孩子,看到自己的孩子被害成这样,我想为他报仇有错吗?”
“安德烈,求你看在我是为了儿子报仇的份上,救救我吧!”
就在这时,一道皮靴踩在地上的沉稳脚步声由远而近的传来。
特莎转头看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连滚带爬地躲到安德烈身后,死死抓着他的裤腿,身体抖如筛糠。
萧妄依旧穿着上山的那套衣服,衣服大范围的被鲜血侵染,他脸上还有几道被枝条划出的伤口,让他看起来就像是来索命的恶魔,身上笼罩着冰冷嗜血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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