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完后你送我回平水。”
白瑞德说:“那可不行,我还要跟老太太出门呢。”
薛家良看着公然,公然说:“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薛家良说:“今明两天,如果你们没有时间的话,我就让平水的人来车接我。”
公然说:“我倒是没安排事,不过我的车今天刚送到修理厂。”
白瑞德急忙说:“我跟你说,你的车明天也修不好,老薛,要不就让平水来人接你吧。”
薛家良说:“好,我马上给卜月梅打电话。”
薛家良说着,再次拨通了卜月梅的电话,告诉她,晚上来接他回去。另外嘱咐她,让她再炸点豆腐,多炸两份。
挂了卜月梅的电话,公然说:“你晚上就回去呀。”
薛家良说:“是啊,如果明天白天走,最快也要中午到家,再有两天就上班了,我怎么也要回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事情,有位老领导我要亲自上门拜年,年年都给他拜年,冷不丁就今年不去了,他该多想了。”
薛家良说得没错,这位老领导就是政府办的老主任,而且他也要到庄洁家里去一趟,程忠走了第一年,他怎么也要替程忠去看看他们娘俩。
薛家良刮完胡子后,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厚厚的软件夹,和一包便携工具包,装在皮包里,幸好笔记本年前没带回去,他又背上笔记本,将这些东西塞进电脑包里,这才跟着他们往出走。
白瑞德顺手将门口的垃圾袋拎了出去。
他们首先来到一家商城,公然和白瑞德同时看上一件很修身样式简单时尚的纯黑色是羽绒服,薛家良上身一试,自己也感觉整个人平添了几分精神。
服务员也在旁边说好。
薛家良自己也很满意,但他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后面有个帽子,显得太过休闲,不像出入机关的人,尤其是他将要出入省纪委机关。
公然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这件衣服很得体,大方不失时尚,冬天你外出的话,还可以将帽子戴上,保暖。”
薛家良说:“在机关穿戴帽子的衣服好吗?”
白瑞德说:“那有什么不好的,别说你是冬天的衣服,我春秋两季的休闲装几乎都戴帽子。安书记还穿一件戴帽子的休闲装呢。买件衣服怎么跟个女人似的,腻腻歪歪的。”
公然瞪了白瑞德一眼,白瑞德赶忙补充道:“甚至还不如女人痛快,比如公然。”
薛家良笑了,这才去掏钱付款。
薛家良又买了一条黑裤子,他这次没听公然和白瑞德的话,没买他们看上的那件土黄色的裤子,而是同样买了一件黑色的休闲裤,穿上了新衣服,将身上那件外套和裤子让服务员折叠好,装进购物袋里,说道:“公然,清洗任务只能交给你了。”
公然接过来说道:“我交给爸爸。”
薛家良一听,又从她手里夺过袋子,说道:“那算了,我还是拿到田老师家去洗吧。”
公然一听,又夺回袋子,说道:“我洗。”
白瑞德指着薛家良的鼻子说道:“老薛,我有你的,能让公然给你洗脏衣服。”
薛家良搂过白瑞德的脖子,小声说道:“吃醋了?”
白瑞德大声说道:“当然,我必须吃醋,而且是无条件吃醋!”
薛家良赶忙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你有病。”
三个年轻人一路嬉笑着走出商场,直奔省城北郊的宝山寺驶去。
白瑞德驾着车,驶出市区后,视线豁然开朗,满目洁白的世界。
他忽然很兴奋,大声朗诵道:“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公然,你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不穿件红衣服出来,那样我就会更加诗兴大发!”
薛家良回头看了一眼公然,就见她洁白的外套,洁白的绒线针织帽,跟外面的冰雪世界很是融洽。
听到白瑞德这样说,公然没有答话,依然看着窗外的风光,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嘲弄的微笑。
薛家良回过头,看着白瑞德说:“你现在的诗兴也不是你的,是伟大领袖他老人家的好不好?”
白瑞德说:“那还用说吗,论写雪,古今中外,谁能盖过他老人家?不过你别说,我现在还真有作诗的冲动。你们俩听好了,这诗,马上就来了。”
薛家良一听,赶紧给他鼓掌。
白瑞德咳嗽了两声,大声说道:“雪啊雪,雪啊雪,洁白的雪,塞北的雪,飘飘洒洒……”
“噗嗤——”公然憋不住,笑出了声。
薛家良故意说:“不错,好诗,很抒情,只是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哦——我想起来,我爱你,塞北的雪……”
接下来,公然也跟着唱到:“飘飘洒洒漫山遍野……”
“哈哈哈。”
没唱几句,公然禁不住笑出了声。
薛家良跟白瑞德也笑了。
白瑞德说:“反正看见这漫山遍野的雪,我就激动,就想作诗。”
公然说:“你还是放首歌让我们听吧。”
“好。”白瑞德说着,就打开了车载音响,立刻,一首由童声演唱的欢快的歌曲响起:
“啊冲破大风雪,我们坐在雪橇上,快奔驰过田野,我们欢笑又歌唱,马儿铃声响叮当,令人精神多欢畅,我们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
车里的三个人被这欢乐的旋律所感染,都不由和着音乐唱了起来:“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唱着唱着,薛家良就将车的天窗打开。
公然一时兴起,她站起来,脑袋从天窗钻了出来,张开两只手臂,迎着风,大声唱道:“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今晚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
薛家良看了一眼白瑞德,就见白瑞德仍然大声唱着,他似乎也受到了公然的感染,将音量调大,于是,三个人放肆地唱着,嗓音嘶哑也好,不在调上也好,反正,他们尽自己最大的声音,高唱着这首歌。
“看这白雪遍地,趁这年青好时光,带上亲爱的朋友,把滑雪歌儿唱。有一匹栗色马,它日行千里长,我们把它套在雪橇上,就飞奔向前方。”
唱到这里,薛家良还拍了拍白瑞德肩膀,意思他就是那匹栗色的马。
突然,音乐戛然而止,立刻,一个沙哑的声音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