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他以为给200万就能要走咱们那么多优秀毕业生？每年20%，还是连续五年啊！”
牛德木哭笑不得。
同时，看向李光的目光中，满是怀疑。
太巧了。
恰恰李光刚刚说了杨威提议跟要求，然后财务室就收到了太钢的200万技术使用费。
都是体制内久经考验的干部，其他人同样觉得这是李光跟杨威两人串通好了，故意的！
士可杀，不能用钱来侮辱！
“校长，真不是我跟他串通，这小子在之前就写信给我，提出这个，去年咱们毕业生被他划拉走后，多麻烦……还要，跟太钢的技术合作，不知这200万，200万只是前期经费，后面每年都还有一笔分成，这个分成是按照太原钢铁这两种不锈钢销售额的3%分成……”
李光在众人的眼神中，尴尬不已。
他想解释这是巧合。
可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么？
杨威什么时候跑去太钢了，他也不知道。
何况，用304跟316不锈钢配方以及生产工艺跟太钢进行技术合作，经费得优先材料系那边的。
他没有解释。
不只是200万！
以后每年还有销售额的3%！
虽然不知道具体，但绝对不会少，哪怕按照目前太钢不锈钢的产能计算，每年也有三十多万。
不少了。
至少哈工大在不锈钢材料研究上的投入花不完这笔钱。
于是，不少领导都觉得，貌似杨威多从学校要点人也是可以接受的，就是20%有点多。
“是不是杨威跟材料系那边谈好了？去年材料系那边也被红星所弄走了好几十毕业生呢！而且他们要的经费是最多的……”
有人问道。
“不是，杨威那小子，除了要人，平时可是连封信都没给我写过！那啥，校长，既然这是不锈钢技术合作带来的收益，是不是全部交给我们用于更先进的材料研究？咱们国内的科技之所以发展不起来，就是材料太落后了……”
材料系主任唐刚笑容满面。
就凭这200万以及每年还有持续的收益，他觉得，材料系每年毕业的学生都给红星所也不是问题。
到时候，红星所就成了哈工大材料研究所红星分所。
“这可没有说都给你们！杨威也在咱们机械系学过！”
“凭什么就全给你了？咱们动力系杨威也呆过！”
“计算机系杨威还是讲师呢！”
“咱们力学教材都是杨威编制的……”
于是乎，校长办公室里再一次吵了起来。
而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各系领导纷纷赶来——他们都知道学校到了一笔200万的经费，还是属于计划外的。
都缺经费，要是来慢了，就被其他系给抢了。
锅里就这么点汤，一旦被别人给舀走了，来晚了怕是连舔锅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众人态度转换，牛德木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堂堂哈工大的领导啊，为了点经费，变成啥样了？
“啪~啪~”
巴掌在桌面轻轻地敲了敲，看着已经变得拥挤无比的办公室里群情激奋的众人，牛校长默默地叹了口气，“目前具体如何尚不清楚，先安排人去找杨威了解情况，到时候再做决定吧。”
“校长，上级拨款的经费，不足我们所需的一半，而且这些经费还得用于学生的各种开支……杨威既然提出来这种方案，也让咱们看到了效果，我觉得不如咱们先以材料系跟咱们航空航天系作为试点……”
“凭什么你们航空航天作为试点？民用产品中，哪里有多少航空航天的东西！咱们机械系才更适合民用产品开发……”
“就是，航空航天都是军用，咱们电子系更合适……”
“咱们计算机系更合适……”
得，又吵起来了。
甚至，还有要动手的趋势。
牛校长顿时觉得自己此刻比面对各系领导要钱的时候更疼了。
都是杨威这小子闹的！
该死的，这小子肯定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故意的。
“嘭~”
巴掌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办公室里的吵闹安静了。
“各位，你们都是学校的领导干部，是骨干，代表着学校，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成什么样子了？要是不了解的人看到，还以为咱们哈工大都是一群二流子呢！”
众人并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
他们争的是经费么？
不！
他们是在争夺杨威老师的地位。
“你们也不用争了，我亲自去找杨威！就这么的，都散了！”
······
杨威在跟太钢谈妥后，并没有签订合同，按照他的要求，太钢已经先把200万的汇款到了哈工大。
太钢不给都不行。
他们不给钱，杨威不给详细配方跟工艺。
在他们打了200万后，杨威直接就把304不锈钢生产的成熟工艺交给了对方，在经过连夜的讨论后，他们一直认为整个工艺是完善而又成熟的，以现有的生产线，只需要改造部分生产工艺设备，不仅能提升304不锈钢的性能，同样也能让生产成本直接降低一半以上。
主要是可以让生产稳定。
如此一来，即使不扩产，以目前太钢的生产线，不锈钢每年的产量也会因为合格率提升而达到5000吨以上。
在确定了后，太钢为了后续的合作，果断地打钱。
现在不用财政拨款，产品供不应求，要货的，那都是先给钱。
太钢自然不缺钱。
杨威终究还是没有去洛阳。
主要是洛阳距离红星所太远，并不方便后续合作，而西南地区，有着“一五计划”重点项目的蓉城量具刃具总厂，也有65年华夏自行设计建设的第一家硬质合金以及钨钼制品企业的自贡硬质合金厂。
在高铁尚未发展，飞机也不方便的年代，距离近点，才更方便。
“齐景山没有让你回北方所？”
当杨威回到山城见到陈志强的时候，陈志强直接问了出来。
“没有，齐主任找我，主要是为了军转民以及科研单位跟生产工厂合作等问题……”
杨威并没有隐瞒什么。
齐景山确实希望杨威能去北方所，但是也清楚杨威不可能放下红星局这么多项目离开。
所以，提了后，就没有再提。
北方局作为国内军工系统八大局中实力前三的管理局，现在日子同样因为大量削减军费而不好过。西南局这种实力最差的，现在反而快速发展，他们自然不希望最后被西南局甩到身后。
挖不走杨威，就只能找杨威取经了。
杨威倒也没有藏私，把后世国营企业改革的一些好的建议统统提了出来。
搞得最后齐景山遗憾不已——杨威终究没能成为北方局的人。要是北方局有了杨威，绝对能成为八大局第一。
杨威倒是没有告诉他，八大局很快就会被撤销。
听了杨威的介绍，陈志强嘴角直抽搐：“你怎么能把咱们的发展方式告诉他们？他们可是咱们最强力的竞争对手！而且实力本身就比咱们强。”
“不管哪个局，都是属于军方后勤。谁发展起来，都是国防实力的提升不是？”
“……”
陈志强被杨威给怼得哑口无言。
很想告诉杨威，话是这么说，可锅里就那么点，肯定要先让最强壮的吃饱。
“对了，陈主任，那火箭炮项目，是怎么回事？”
“什么火箭炮项目？我不知道啊。”
听到杨威问远火项目，陈志强心中咯噔一下。
眼神闪烁，看着杨威虽然平静，可心中却没底。
准备找个借口离开。
“前几天我去首都，姚主任跟范司长把事情给我说了，说是一开始您提出来的。”
杨威一脸平静地盯着陈志强。
秦楚地看到陈志强眉头接连跳动了好几下，最后这老家伙却强自镇定，摇头否认：“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别人不知道红星所的情况，我能不知道么？战机、坦克，还有个防空导弹项目，哪一个都不是小项目，咱们基础也不足，配套也不够……”
“您真的认为咱们基础不足，配套不够？”
杨威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陈志强跟梁昊这两个混蛋，在火箭炮项目中，扮演的角色绝对不光荣。
“必须的啊！咱们西南局本来就底子薄，基础差的嘛。那啥，杨威啊，你是怎么回答的？拒绝了吗？”
说到最后，陈志强的脸上甚至有些紧张。
他担心杨威拒绝。
看着陈志强的表情，杨威不由觉得好笑。
不过，为了陈志强以后不在外面瞎几把给红星所增加业务，他依然板着脸：“我拒绝了。”
“啊？”
陈志强顿时慌了，“杨威啊，虽然这项目确实难度大，咱们底子也薄……”
“虽然我拒绝了，不过，两位首长还是逼着我接受了。目前咱们手里是有些经费，不过呢，人手始终是大问题……”
“你放心，我们会全力协调……”
“配套这块……”
“你放心，局里其他事情都先不做。”
“可我们也没有远火的基础……”
“没事，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不要，也要去把其他单位的研究资料给搞回来！”
杨威走了。
走了好一阵，陈志强才松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想到，杨威一个年轻人会给自己如此大的压力。
MMP，看来以后真不能背着杨威搞事儿，虽然是为了他们手里的资金考虑，这事情也应该先跟杨威交流。梁昊那狗曰的，真不是个东西，居然把老子给卖了……
陈志强心中暗骂着梁昊。
绝对是梁昊出卖了自己，要不然，杨威不会找自己算账。
亏得自己反应快啊。
“阿~嚏~”
此刻，梁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不由疑惑：“难不成谁又在骂我？这段时间，也没有去挖哪个认识的人的墙角啊……难道我感冒了？”
说完后，不由伸手摸了摸额头。
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