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们实弹展示火力，还需要我们支付弹药费用？章经理，我觉得你是在开玩笑！”
迪尔·斯奈夫鲁如同听到天方夜谭一般，满脸震惊地看着章善康。
脸上表情极其夸张。
不只是他，就连他旁边的众多考察团成员，也是神色怪异。
第一次听说，要考察装备，近距离观看装备性能展示，还特么的得给钱！
开的是国际玩笑啊。
“章，我们一直负责装备采购，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考察团副团长塞尼德·珀西布森一脸不屑地看着章善康，“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此刻的章善康，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心里更是苦涩无比。
六月的天气已经炎热起来，头顶上有气无力的吊扇更是没有产生多少风。
比这酷热的天气更难受的是在众多外国金主指责下的内心煎熬。
毕竟，涉及到武器出口，更涉及到外汇来源。
得罪不起这些金主。
心中不停地暗骂着杨威这狗曰的不干人事，非得提出如此条件，让他这个介绍业务的人为难。
可又不得不向户解释。
毕竟，这是他的工作。
“诸位，我知道大家很难接受这样的提议，在国际上，也没有先例……”
说到这里，章善康停顿了一下，等着考察团众人表情稍微平静，才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这次能提供给大家所需装备的这家企业，跟我国其他的军工企业不同，属于改革试点单位，自筹研发经费、自主经营、自负盈亏……”
考察团众人不由疑惑起来。
倒是迪尔·斯奈夫鲁等高层脸上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要不是试点单位，华夏这些先进的单兵装备怕是都不会同意出口。
“由于这次贵方需要的是我们最先进的新式武器，连我们现役部队都只有很少一部分装备，生产成本很高……如果只是测试几支武器，打少量弹药，不会有这问题，为了更直观地让大家感受到，他们愿意用一个营的规模展示进攻跟防御时候这些武器的火力强度……”
章善康绞尽脑汁，张罗出这些理由。
这些理由都是能站住脚的。
甚至也给了对方选择，如果只是测试单支或少量武器性能，不需要给钱，反正也花不了多少。
可多种武器，在战场上的综合运用展现出火力强度，规模太小不可能，消耗自然也就大了。
“你的意思，可以按照战场情况来展示？”
塞尼德·珀西布森敏锐地抓住了章善康话中的重点。
经过他提醒，迪尔·斯奈夫鲁也注意到这问题：“可以大规模展示多种武器在进攻跟防御的运用？可以展示多大规模？”
“只要贵方愿意支付成本，我想，一个师的规模也能展示出来。”
章善康见对方不再反对，轻松起来。
见到两人表情突然变得怪异起来，一时间也尴尬了，一个师要展开，得多大规模？这只是单兵武器，又不是展示整个师的火力。
难怪，冠鹰旅之前明明出动了一个营，杨威也只让一个连展示进攻跟防御，刚好能观察到。
“还有，考虑到国际武器贸易，买家往往都是多家对比，选择最适合自己的。要是贵方来的时机合适，能参观我们部队的实弹演习，就无需支付这笔费用……”
参观部队的实弹演习？
拉倒吧。
别的国家可能不知道，跟华夏关系一直很好的埃及人，如何能不知道，PLA陆军战斗力虽然地表最强，却穷得离谱，部队训练，普通士兵平均一年也就能打5发实弹，那个能看出来个啥？
再说了，PLA陆军部队的实弹演习，基本上不会公开。
更不要说外军观察团在一旁观摩了。
“如果确定购买，后面可以跟出售企业谈判，把这笔钱抹掉；即使不采购，也不亏，至少花少量的经费，就能知道这些武器是否适合贵部大规模装备……”
看出来对方的犹豫跟纠结，章善康突然被忽悠神护体，忽悠的话，张口就来。
“需要多少经费？”
“36万刀……”
为什么不是一个整数？
章善康也不知道，杨威定的，他也没解释不是？
迪尔·斯奈夫鲁等人听完后，虽然心中依然难以接受，可也清楚对方既然提出了这样的条件，也不会轻易放弃，自然需要回去商量一番。
“各位，都说说自己的看法吧。”
涉外酒店的套房里，几名考察团骨干同时集中在迪尔·斯奈夫鲁的房间里。
迪尔·斯奈夫鲁是考察团团长，同时也是陆军后勤装备处的一名负责人，少将军衔。
即使手中掌握着采购权，可也得要部队提出需求计划才行。
而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给埃及的陆军采购武器装备，而是为了那款在华夏对猴子的自卫反击战战场上表现耀眼的反坦克火箭弹。
这款火箭弹，既然对先进的T-72有用，那对中东搅屎棍最新装备的梅卡瓦MK1主战坦克，更能对M60A3造成足够的威胁。
目前，法老虽然是中东第一军事大国，装备数量多，可在跟毛熊闹翻后，就失去了获得毛熊先进装备的资格，而霉国却因为支持搅屎棍，要想获得他们的先进装备，首先就得跟搅屎棍和解，这会激怒整个骆驼世界。
可法老总统在77年访问了搅屎棍，尤其是去年《戴维森协议》的签订，让法老被驱逐出骆驼世界，失去了骆驼世界带头大哥的资格。
可即使这样，想要获得西方先进武器的谈判，也是进展缓慢。
在这时候，一直跟法老关系好的华夏有了可以干翻三代坦克的单兵火箭筒，效果比目前法老自己装备的AT-3反坦克导弹还更强，能放弃么？
AT-3只是轻型反坦克导弹，还是第一代的，对付装甲越来越厚的坦克来说，威力根本不足，成本还高。
关键不是单兵使用的！
“咱们只是为了火箭筒，要论单兵装备，先进的依然是西方国家，而毛熊的单兵装备更加适应恶劣的环境……”
“华夏的技术本来就不行，单兵装备怕是更不怎么样。”
“咱们只是为了买反坦克火箭筒，甚至是反坦克火箭筒的生产技术啊……”
众人的回答，显然都是不支持的。
单兵装备，在他们看来，没有那么重要。
这些回答并不出乎迪尔·斯奈夫鲁的意料，他没有开口，而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塞尼德·珀西布森。
塞尼德·珀西布森是陆军参谋部的，虽然只是上校，却因为背景深厚，话语权不小。
“我觉得，咱们可以看看，需要的经费不是很多……部队原本装备的AK已经落后了。在这之前，我们就从华夏这边获得了一些装备的生产技术，即使这些装备不适合，花费的代价也不大……”
塞尼德·珀西布森开口说道。
他并没有解释太多。
仅仅是36万刀，即使后面引进120毫米火箭筒生产线，也能把这成本摊薄。
不少人准备出口反驳，在他们看来，影响战争胜败的在于先进的重型装备，而不是单兵装备。
“在跟搅屎棍的战争中，咱们屡次战败，很大原因就在装备上。先进装备虽然重要，可我们的步兵更多！”
塞尼德·珀西布森一句话就让众人无法反驳。
在屡次的中东战争中，法老的军事实力虽然强，可依然败多胜少，尤其是跟搅屎棍的战争。
在之前为了得到毛熊的先进装备，68年法老发动的消耗战役，甚至不顾牺牲，直接把落后的苏式装备投入到战争中，用以对抗由霉国提供给搅屎棍的各种先进装备，以此逼迫毛熊提供更先进的武器装备。
可结果，毛熊担心跟霉国的对抗进一步加剧，希望中东维持现状，可在法老因为装备落后输掉战争后，转而准备倒向对手寻求更先进的装备，毛熊不得不提供相对先进的装备给法老用于防御。
于是乎，法老获得了米格-23、SA-6防空导弹、RPG-7反坦克火箭筒、T-62坦克，甚至是AT-3轻型反坦克导弹等一系列相对先进的武器装备。
这一切，都充分地说明了法老在军事建设上的努力。
······
“同意了？那就没问题了。”
杨威得到章善康发来的电报后，并没有太大的激动。
“杨威啊，要是法老采购也不多，咱们的发展就容易受到影响啊。”
从京城回来的陈志强有些担忧。
整个西南局，现在都指望红星所，红星所有项目，西南局下属的很多工厂都能开动起来。
有生产，才能有经费升级技术生产能力。
“那重要么？他们为火箭筒而来！再说了，军火销售这块，可不是一锤子买卖，咱们需要的是有人给咱们做广告！如果有可能，我觉得咱们应该招聘一批业务人员，到全世界去推销……”
杨威撇嘴说道。
“那咱们怎么接待？”
陈志强不知道怎么接杨威的话，去推销，也应该是进出口公司的事情。
“按照接待巴羊的流程来一趟就好，尤其是咱们的坦克模型，得让他们看到，然后再适当地表示，这种坦克技术也可以出口，这就完事儿了。”
“啥？坦克推销给法老？他们能有多强的购买力？再说了，在他们那片地方，都不需要太先进的装备……”
陈志强根本就不认为法老能有多强的购买能力。
尤其是在重型装备上面。
没瞧着，在前不久，也不过是跟航空技术进出口公司签订歼-6战机以及配件的采购合同么？
歼-6这玩意儿，连穷得不行的PLA空军都看不上，要不是实在没有多少战机可用，早就把这玩意儿淘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