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荣亲王世子又去了绣罗坊,今日的运气比昨日好,江锦環如今在绣罗坊。
他每个月都会过来,女掌柜都认得他,知道他每个月都会给自己的母亲定做衣裳,是个大孝子。
见他来了,还不待他说话,女掌柜就已清楚他的来意,笑着上前说:“贵您来得正巧,我们东家刚好在,您是来找我们东家定做衣裳的吧?楼上请。”
荣亲王世子脚步一顿,问:“你们本月的订单名额还没满吧?”
女掌柜忙摇摇头,如实回道:“没有,东家虽每月限量接订单,但今儿才初一,月初大早上刚开门不久,您是第一位下订单的。”
闻言,荣亲王世子先是点头,片刻后又哂笑一声:“瞧我,问你做甚,是否有名额,也不是你说了算。”
女掌柜听罢,不明所以地看了贵一眼,怎么就不是她说了算?时常会有人来询问本月是否还有名额,她说有,那肯定有,她说没有,那肯定就没了,若是名额满了,东家会第一时间跟她说,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单子,东家一时心血来潮就接了,不过这得看运气。
荣亲王世子摇头笑了笑,没有解释,随女掌柜上楼。
此时,江锦環正在绘制成衣的样图,听到脚步声后抬头望去,便瞧见女掌柜与荣亲王世子,荣亲王世子见了她后露出一抹笑容,一瞬不舜地盯着她看,她微微蹙眉。
女掌柜见状,以为东家不满被打搅,忙道:“东家,这位公子是来找您定做衣裳的。”定做的单子,她也做不了主,只有东家愿意才会接,这才要带着人来。
江锦環颔首:“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忙吧。”等女掌柜下去后,她撂下笔,看向荣亲王世子,并不认为对方真的为做衣裳而来,不咸不淡地问,“世子爷有事?”
荣亲王世子莞尔:“找江姐姐,自然是要下单子订做衣裳。”
闻言,江锦環就想起他先前来找自己定做衣裳的意图,着实想不通他怎么就看上自己了,上回在建业寺,明明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今日还来寻自己,难道那日说得还不够清楚?
江锦環在心里这般腹诽着,转而抿唇淡笑道:“实在抱歉,本月的订单量已满,不再接受订单,世子爷若是能接受,可买现成的成衣,只不过成衣不是独一无二的款式,令堂怕是不会喜欢。”
荣亲王世子知晓她在撒谎,也不拆穿她,似笑非笑地问:“这才月初,初一大早上,江姐姐这儿的订单就满了?”
江锦環面不改色,从善如流地回应:“本店生意好,今儿刚开门,就有人提前来预定了,世子爷来得不巧,晚了一步。”
荣亲王世子移步到她跟前,双手撑着桌面,弯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语调轻缓地问:“江姐姐,绣罗坊是只对我订单满了,还是不巧轮到我刚好没了名额?”
他笑得耐人寻味,目光灼灼,似乎将她内心的想法看得透彻。
江锦環神色一顿,皮笑肉不笑道:“世子爷可真会开玩笑,绣罗坊打开门做生意,讲的就是诚信,店里就我一个画工,精力有限,所以每月接定制款有限,都是先到先得的。”
荣亲王世子点点头:“这样啊,我还以为江姐姐只针对我呢。”
江锦環淡淡道:“世子爷说笑了。”
“是与不是,我想江姐姐心里最清楚。”
说话间,荣亲王世子看着她的眼睛,见她目光下意识闪躲,不由低笑一声。
啧——
曾经教他要诚实守信的邻家姐姐,现在都学坏了,学会撒谎了,还是在他面前撒谎。
江锦環微恼,别过脸不看他,回道:“世子爷若是想买现成的成衣,可让掌柜带你去瞧瞧,我还有事要忙,就失陪了。”言罢,她蓦地站起身来,迈起步子往楼梯口的方向走,想要逃离与他单独相处的空间。
见状,荣亲王世子一个箭步上去,站在她跟前,挡住她的去路,笑问:“江姐姐,走那么着急,你这是在躲我?”
江锦環抬头看他,目光平静,“世子爷又不是毒虫猛兽,我躲你做什么?再者,这绣罗坊是我们江家的产业,我需要躲你?”
荣亲王世子厚着脸皮道:“那江姐姐想去哪儿?我陪江姐姐去。”
江锦環后退一步,回道:“世子爷虽然叫我一声姐姐,可到底不是我的亲弟弟,与我一同出去,被人看见了会招人误会。”
“招人误会?”
荣亲王世子上前一步,见她又继续后退,便又继续上前一步,把她堵到案桌前,让她退无可退,伸手按在案桌上,以强势的姿态把她圈在中间,勾起嘴角笑,看着她含怒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求之不得,就怕他们没多想。”
他们的距离很近,脸与脸之间只有一拳之隔,俩人温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暧昧至极。
这是江锦環除了前夫之外,第一次与一个男子靠得这样近,她满脸不自在地将人推开,奈何她这点力气在周明渊面前犹如蜉蝣撼树,她气得咬牙:“周明渊,你这是做什么?你嘴上喊着姐姐,这是你对姐姐该做的?”
荣亲王世子满脸无辜,勾起一抹纯良无害的笑容,道:“江姐姐莫恼,我只是想陪在江姐姐身边而已,江姐姐可以坐着绘图,我坐一旁,不会打搅你的。江姐姐答应我,我就乖乖坐在那儿,不然就一起这么站着。”
“周明渊,你可真是无赖!”
江锦環气结,以前觉得他也是个谦谦君子,没想到实际上是个无赖,还幼稚得很,气得再次伸手推了他一把,然而方才宛若蜉蝣撼树,现在却如泰山压卵,轻而易举地把对方推开。
不,应该说是推倒。
其实她也没用多大劲儿,跟方才差不多的力道,对方就往身后倒下去,她也一个没站稳扑向对方,直接扑倒在对方身上,惊得她脑子一片空白。
那厢,秀儿刚买了自家姑娘喜欢吃的糕点回来,就看到自家姑娘把一个男子压在地上,她惊得瞪圆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