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朝内有很多庆苍国的人,甚至梨园还有一位出身庆苍的先生。

    难道都要离开圣朝?

    唐连书脸上的肉抖了抖,狭长的眼中目光也跟着阴沉了许多:“李子冀,你确定三千院一定要插手庆苍国内部的事情?你确定你能够代表得了三千院?”

    李子冀将碗里的粥喝光,接过怜月公主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我自然能够代表三千院,只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你,三千院并没有插手庆苍国内部的事情,我只是在管我店里的伙计。”

    他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张纸,轻轻往前推了推:“这是怜月的契约,在我没有解雇她之前,她是不能离开清风雅舍的,无论是谁用什么样的理由,都不行。”

    唐连书看也没看那张契约,只是盯着李子冀的目光愈发凶狠起来:“如果我非带她走不可呢?”

    清风雅舍的字帖开始摇晃起来,被无形的气机所牵引,瓷勺在碗中晃动,不停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五境大物的气息何其恐怖?

    是五境之下修道者所根本抵抗不了的,如果唐连书要杀李子冀,只要动动手指就能做到。

    但李子冀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恐惧,甚至就连目光都没有波动分毫,他望着眼前的庆苍国舅爷:“可以,但前提是杀了我。”

    “我就坐在这里,杀了我,你就能带走她,否则,请离开。”

    李子冀与唐连书对视着,声音依旧平静。

    国舅爷,尤其是地位很高,修为很高的国舅爷,权力通常都大的惊人,但唐连书毕竟只是庆苍国的国舅爷。

    他不敢杀李子冀。

    尤其是这里距离三千院只有半条街,唐连书并没有感受到有任何五境大物在看着这里,但他心里清楚,只要自己敢动手,那么死在这间房子里的,一定不会是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冷冷的看着李子冀,眼中的凶残之色缓缓压抑下去,随即转身离开。

    怜月公主咬着嘴唇,脸上已经苍白没有血色,他很难将眼前这个凶狠的舅舅与以前的慈祥放在一起比较。

    “谢谢。”

    她轻声开口,满眼复杂。

    李子冀起身回到后院,淡淡道:“他们要你死,那我就要你活着,这只是简单的利益斗争,所以你用不着感谢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再粗浅不过的道理。

    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既然是敌人费尽心思都想要杀的人,那自己保下来肯定不会有坏处,何况他留着怜月公主,以后还要走一步关键的棋。

    至于是否出于朋友立场,李子冀并不觉得他和怜月是朋友。

    庆苍国公主这个身份,大有文章可做。

    走到后院,果果正在苦着小脸抄经书,虽然果果才七岁,但认识的字却很多,十分聪明,抄经书对她来说并不算困难。

    李子冀从兵器架上拿出了一把剑,开始练了起来。

    练剑的时候他的心会变得无比平静,思绪也会随之冷静理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下棋的人。

    李子冀并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但这的确是目前最应该做的。

    “大兄,我可不可以少抄两遍?”

    果果撑着小脸,手里拿着李子冀为她特制的小毛笔,看上去很是袖珍。

    “不行。”

    “求求你了。”小丫头噘着嘴,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算:“要抄经书,还要练顾哥哥教的小青水拳,下午还要和二丫,王风哥他们去摘青梅,晚上安安姐姐还要给我讲故事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