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要上山去找人,大家都不情愿了。
“但是咱们都不熟悉山路啊!我们只是每天都在这个地方呆着。”
“就是啊!其实我虽然在这里工作半年了,但是从来没有上过山,也没有去过石窟。”
负责人怒吼一声,“我们的宗旨是保证人的安全!”
盛知许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我去。”
“盛总,这不合适,我们会有专业人员上山的。”负责人可不敢让盛知许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她可是意泽护的人,要是出了事,十个他都不够死的。
盛知许抿着唇,她长舒一口气,“我去,黎教授是我的老师,我之前上过几次山,知道他们会从哪里走。”
黎教授是她的亲生父亲,而且,黎教授对她很好,不想黎夫人那样。
这次她是一定要去的。
“那这样,我们兵分三路,我再给您派一个人,我们每队两个人。”负责人很快安排好了。
盛知许回卧室换衣服,陈弘宇和陌无双两人坐在一起讨论,见盛知许匆匆回来,多看了她几眼。
可惜盛知许换上了羽绒服,还带了手套和帽子,又拿了登山杖出来了。
陈弘宇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去哪儿?”
“下雪了,你要去爬山?”陈弘宇揪着盛知许的胳膊。
盛知许扣好自己的背包,“我去找黎教授。”
“我和你一起去。”陈弘宇随手拿起桌上的手机。
“盛总,有工作人员,马上雪下大了,上山很危险。”陌无双点开了手机,准备偷偷给意泽发消息。
盛知许紧抿着唇,“没事,我之前经常上山,我知道他们去哪里。”
她低着头收拾自己的行李,确保每一个拉锁都拉好了,“陈总,你留下和陌总说一下咱们的想法,如果有什么意外,你也可以留在这里和他们对接。”
陈弘宇拗不过盛知许,还是让盛知许去了。
还没走多远,雪便下的越来越大,山风凛冽,大片大片的雪花如鹅毛般簌簌落下,迅速将天地染成一片洁白。
盛知许身后跟着一年轻力壮的工作人员,那人穿着厚实的防寒服,手里拿着手电筒和登山绳。
到了一处岔路口,左边是下坡,右边是上坡。
工作人员喘了口气,“盛总,我们现在要从哪条路走?”
盛知许咬了咬嘴唇,“走上边。”
雪花扑面而来,很快模糊了视线,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盛知许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黎教授的身影。
两人向前走的时候眼睛紧紧盯着雪地,希望能找到黎教授的脚印。
“盛总,这边好像有线索!”
工作人员弯腰从地上捡起来一个莲花型的纸张,上边记了一串英文。
盛知许急忙赶过去,她接过纸张细细端详,心中的答案越来越明显。
这就是黎教授的东西,这个莲花便利贴还是她在登云工作室工作的时候黎教授来买走的。
雪地上有一串模糊的脚印。
“顺着脚印找!”盛知许加快脚步,心提到了嗓子眼。
跟随着脚印很快就走到一处陡坡边,脚印在这里变得凌乱。
工作人员挡在盛知许面前,“小心,可能有危险。”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微弱的呼救声。
“是黎教授!”盛知许不顾一切地朝着声音的方向奔去。
陡坡下的一处雪坑旁,两个男人站在一起。
“黎教授!”盛知许眼中泛起泪花。
她马上掏出手机给黎昕发消息,两只手却因为冰冷无法灵活地打字。
她只能发语音。
[找到黎教授了!]
可山上没有信号,一直在转圈圈
黎教授猛然抬起头看到来的人是盛知许,虚弱地笑了笑,“知许,你怎么在这儿?”
说起来,他和这个小姑娘缘分很深。
“我来找您。”盛知许说话的时候嘴里冒着冷气,“这位是?”
黎教授侧身,他身后那个又高又瘦的男人露出了脸。
“这是我们学校新聘请的教授,赵轩与。”
盛知许点头示意,“我们赶快下去吧!雪越来越大了。”
盛知许和黎教授相互搀扶着走在前边,赵教授和工作人员垫后。
四周被暴雪塑造成了一片茫茫白色的世界,恐惧如潮水般在心底蔓延。
盛知许回头看,刚刚还在身边的工作人员,不知何时已消失在这漫天飞雪中。
手机此刻也毫无信号,像是被隔绝在一个与世隔绝的冰雪孤岛上。
盛知许声音沙哑却努力保持沉稳,试图安抚黎教授慌乱的心,“别担心黎教授,山下有人接应我们。”
天色愈发暗沉,仅存的光亮也在被黑暗一点点吞噬。
来时的路已被厚雪掩埋,根本无从辨认。
盛知许其实心里也没有底。
黎教授抬头环顾四周,“先找个背风的地方避避雪,这样耗下去容易体力不支。”
黎教授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块巨大的岩石旁,两人艰难地朝着岩石挪去。
盛知许每一步都深陷雪中,刺骨的寒冷透过鞋底和裤腿钻进来。
明明不到五米,却折腾了十分钟,盛知许和黎教授终于来到岩石下,勉强有了一块相对遮蔽的空间。
雪依旧下个不停,四周静谧得可怕,只有他们沉重的呼吸声和风雪的呼啸声。
盛知许抱紧双臂,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
“小盛,给你讲讲我大女儿的故事吧!”黎教授看着盛知许,嘴角勾起。
盛知许心头一紧,下意识抓紧了衣角,“好……”
不知道黎教授是怎么想她的,又怎么看待失去了她。
黎教授眼中泛起追忆的光,“我大女儿从小就很调皮,也很有性格,从来不让人欺负,也不会让自己受一点委屈,她五岁的时候就能保护比她大三岁的哥哥和小三岁的妹妹了。”
……
“不过经历了一场意外,她失踪了,我们一家人找了她半年,最后她回来了,却只剩下了尸骨,连脸都认不出来。那么勇敢的姑娘,被野狼吃得只剩下骨头……”黎教授突然哽咽起来。
盛知许已泪流满面,想扑进黎教授怀里喊一声“爸爸”,可心中的顾虑让她无法开口。
她不是被野狼吃掉的,她就是被人扔掉的,为什么又有野狼吃掉的说法?
黎家一定有人在撒谎。
这些不能相认的缘由如巨石般压在她心头。
擦了擦眼泪,盛知许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黎教授。
黑暗如墨,将天地吞噬,盛知许的泪水被寒风吹得冰冷。
远处忽然闪过一道微弱的光,在雪幕中摇曳。
紧接着,无数台无人机照亮了整座山,几辆直升飞机穿过雪雾出现。
“知许!”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雪降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