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司空兰身后，聂空与骆宾王蹑手蹑脚，以东林寺的残壁为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了寺庙的入口。
里面传来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进来吧。”
司空兰推开门，步入了那座破败的寺庙。
聂空二人则继续隐匿于殿外阴影处，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教主的声音从寺庙深处传来，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你回来了，司空兰。消息可曾打探清楚？”
司空兰走进昏暗的殿堂，只见教主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四周的火光映照着他那张阴沉的脸庞。
教主的双眼如同深渊一般，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是的，教主。”司空兰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将决定她的命运。
“京城的局势已经发生了变化，各大势力都在蠢蠢欲动。”
教主微微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司空兰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汇报她在京城所收集到的情报。
她提到了太子党与玉林党的权力斗争，自解毒之后，皇帝似乎又恢复了当年的锐气，对朝政的掌控力逐渐加强。
不可避免地，聂空的名字出现在了她的叙述中。
“那魔佛聂空，现在似乎已经成为了皇帝身边的红人。”
司空兰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引起教主的不悦。
果不其然，听到这个害得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乘教覆灭之徒，教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聂空！”他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个名字，仿佛要将它嚼碎在口中。
“是的，教主。”司空兰的声音更加颤抖，她知道教主对聂空的仇恨已经深入骨髓。
“他不仅在京城搅动风云，还与皇帝联手，让大乘教的残余势力难以抬头。”
司空兰继续说道，不敢有丝毫隐瞒。
教主沉默了片刻，然后突然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异常高大而阴森。
“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待我完成这最后一步，整个大乾都将臣服于我脚下。”
司空兰心中一紧，她知道教主所说的“最后一步”意味着什么。
便是那禁忌邪功——化功大法。
根据大乘教吸人内力的法器，配合多年来于总坛炼化的无数冤魂野鬼毒气。
以教主一身的深厚功力为媒，既能快速化人内力，又能趁机将掌上毒气注入对手体内。
中招者不但功力尽失，而且奇毒附体，惨不忍言。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古籍残本之中所记载，无人知晓是否曾经有人练得此功。
更不知是否会反噬自身。
聂空和骆宾王在殿外听到教主的狂言，心中不禁一惊。
他们知道，如果教主真的练成了化功大法，那么整个江湖乃至大乾都将面临一场浩劫。
司空兰并不是第一次听闻教主提及化功大法。
那是一种禁忌的邪功，需要以无数生灵的痛苦为代价。
她不禁想起了那只独眼狼，以及它所遭受的无尽折磨。
先前大乘教风光无两，只要皇帝一日将此奉为正教，大乘教便能以正统之名行不轨之事。
什么化功大法，风险实在太大，想要教主放下已有的荣华富贵，去冒一个不知前路的险，实在不合常理。
只是如今，大乘教已覆灭，教主自己也变成丧家之犬。
这个尘封于古籍中的禁忌邪功，似乎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教主的野心从未熄灭，他渴望重新掌控一切，让大乾臣服于他的脚下。
司空兰心中一惊，若在以前，她定然不会相信，这个满嘴教义，冠冕堂皇为天下苍生而为的教主，竟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
然而，一旦看清一个人的真面目，她便无法再自欺欺人。
教主的野心和疯狂，已经让她感到深深的恐惧。
“教主，我有一事相求。”司空兰突然开口。
沉浸于幻想之中的教主陡然被打断，颇有些意外。
只是如今，他唯一可信任的唯有司空兰一人，于是耐着性子道：
“哦？说来听听。”
“请教主放过那些无辜的生灵，不要再继续修炼邪功。”司空兰鼓起勇气说道。
荒唐！
司空兰一向忠心耿耿，对自己言听计从，从未有过如此请求。
教主心中怒火中烧，但又不得不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以免失去这个得力助手。
教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你这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真气全开，竟是对着司空兰怒喝道。
司空兰低下头，不敢直视教主的眼睛：
“我只是希望教主能够三思而后行，毕竟这化功大法太过邪异，一旦练成，恐怕会引来天谴。您曾教导我们，修行之人应以慈悲为怀，以天下苍生为念。如今这化功大法，却是以生灵的痛苦为代价，这与您的教义岂不是背道而驰？”
教义？不过是控制教徒与百姓的手段罢了！
“司空兰，你不懂。这天下，本就是弱肉强食。慈悲，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施舍。只有力量，才能真正掌控一切。至于那些无辜的生灵，他们的牺牲，是为了更大的目标。”
司空兰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教主的决定。
她只能低下头，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似是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她猛然抬头道：“既如此，我只好离开。”
然而，眼前的教主已非昔日的教主。
猛然伸手，便狠狠扼住司空兰的脖颈，化功大法的阴冷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以为你走得了吗？”
教主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低语，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司空兰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束缚，她挣扎着，却无法摆脱教主的控制。
想要开口，却只能从咽喉处发出几声嘶鸣。
“既如此，那便以你这个乖徒儿，为本教主的化功大法献祭吧。”
言罢，手中力度再次加重。
司空兰面色变得青紫，几欲窒息。
“不好！”
聂空见状，顾不得许多，立刻冲入殿内，骆宾王紧随其后。
聂空身形如电，一掌击向教主，试图解救司空兰。
然而，教主的反应出奇地迅速，他松开司空兰，转身迎击聂空。
眼神在司空兰与聂空二人之间流转，即刻明白了一切。
“好你个司空兰，竟然早就背叛了本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