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听陶旻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又查看了她身上有没有监听器之类的东西,剩下的就是安排陶旻的住处。让她回家肯定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现在暂时害不能出现在任何地方,我细细想了想,决定让陶旻留在自己家。陶旻没有带行李,但好在我的衣服她勉强可以穿上,我带她先去洗了个澡,然后便把自己的房间里添了一床被子。
“最近委屈你一下,家里有小孩要上学,不方便和我住一屋,你先和我挤挤吧?”
“景秋你……”陶旻似乎是有些迟疑,见我看着她有些疑惑才接着说下去,“你结婚了吗?”
“昂?”我有些吃惊,没想到她会问我这个,随后才反应过来她是把陈涵当做我的女儿了,不禁笑了笑,“没,那是我外甥女。”
“哦……”陶旻显得有些尴尬,她把挡住眼睛的头发拨到一旁,随后才对我笑了笑。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然后便牵着她的手带她去找缇芙玩。
“这只猫叫缇芙,是个女孩儿。你最近都不要出门,无聊的话可以和她玩。玩手机声音调小一点。尽量不要暴露在窗前,不能因为麻烦把窗帘拉上,等我回来之后再说。我最近也会仔细检查身上有没有监听器什么之类的。总之,万事小心。还有……”
把该叮嘱的东西都告诉了陶旻,这姑娘是个聪明人,分得清事情的轻重,她很认真的点点头,随后便勉强松了口气似的。我猜她肯定累了,于是便倒了杯热牛奶给她,待她喝完后又留了一杯牛奶在桌上给陈涵,顺便写纸条告诉她情况。
当我和陶旻都躺在床上的时候,陶旻忽然开口:“景秋,真的好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我知道这是人的正常反应,只是微微对她一笑,然后又安抚的摸了摸这个少女消瘦的脸颊,便熄灯让她早些休息。
次日早晨,我按时起床。虽然说陶旻也醒了,可我还是强硬的把她按回床上睡回笼觉,给她留了三明治之后,我就出门了。今天是周天,陈涵待在家,有她照顾陶旻,自己也能放心些。
到了大楼门口,我第一个见到的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巫沐,她上前与我打了招呼,随后就直接开口询问:“雁稀,下周我能来找你吗?那件事有了新进展。”
“好。”我点头,刚想问她要不要一起上楼,却见她像哪里着了火似的转身跑走了。我无奈,却又拿她没办法,只能独自上了楼。
中午的时候,邹伟来找过我。他先是问了我几个学术方面的问题,然后竟然破天荒的开始关心别人。他问我有没有陶旻的消息,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却又想起巫沐周末来我家。算了,巫沐的性格自己清楚,她应该不会告诉别人。
“景秋,来我这一趟。”快要下班了,除了要值班的同事,几乎所有人都在收拾自己的东西。邹启从门外走进来,只是吩咐了一声就进了他的专属办公室。所有人都有些紧张这个糟老头要做什么,要是忽然布置要加班可就麻烦了。
瑜熙看看我,示意我小心,我点头表示那个邹启不敢对我怎么样,随后我就进了组长办公室。
“最近邹伟的情况怎么样?”邹启当然不满意我把邹伟的实习期延迟的事,他正等着我夸夸他侄子让他可以提前向上面提交入职申请。
“一般,能力足够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我自然是实话实说,不过可以确定的是邹启这次的目的并没有那么简单。果不其然,邹启这次的反应很淡定,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带过了这个话题,转而问向最近的工作情况:“最近的尸检报告填的怎么样?上级很看重那具女尸和男尸。尤其是那具男尸。”
“暂时没有查出异常,初次尸检判定为女人杀了男人后畏罪自杀。男尸的死状有特殊含义,详情不想多说,之后的尸检报告会详细点明的。”
“嗯,陶旻最近怎么样?”邹启猝不及防问了我这个问题,我觉得好笑,盯着他半真半假地说道:“你觉得我知道吗?”
“我以为你还会与她有联系。”邹启依旧半真半假回答我,我冷笑,这人打探还能再明确点吗?不过并不打算中套,而是反问他:“她都辞职了,我有必要再联系她吗?”
“呵……也是,你没感情,连同事失联都不关心。”邹启看了眼时间,然后挥手赶人。
我走出办公室,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了自己的背包和瑜熙一起走出了办公大门,同事在身后欢呼庆祝不用加班。
晚上到了家,陶旻和陈涵都不在厅,我将冷饭放到微波炉里热好,然后坐下吃完后便去了陈涵的房间,看到了陶旻和陈涵正在一起看题便放心了。再次回到餐厅,把碗筷收拾好便进了厨房洗碗。最后去看了缇芙有没有把晚餐吃好,将猫砂盆清理干净,去楼下扔了躺垃圾后,一天的累活终于都结束了。
晚上十一点,我和陶旻都躺在了床上,累了一天,我却依旧没有什么困意。
“昨晚看你一直冒冷汗,是因为体寒吗?”陶旻忽然开口询问,我微微一愣,而后便摇头解释:“每晚都做噩梦,可能会忽然醒过来,没有吓到你吧?”
“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陶旻开口,然后沉默了许久,“你经常做噩梦吗?”
“嗯,十四岁之后几乎每晚都在做。”我点头,没有隐瞒她的意思。
“这样吗?是因为小时候经历了什么?”我的反应没有迟钝,而是心里迟钝了,一些不好的片段闪过脑海,我微微点头表示正确。
“需要去看看医生吗?毕竟这样很影响你的生活。”陶旻牵住我藏在被子底下的手,我从未想过要去看医生,但准确的说,自己确实非常需要医生的治疗。
最终我还是摇头了,因为自己很害怕去面对,与其告诉陌生人,不如憋在自己的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就好了。
陶旻也没有再多问我什么了,我熄了灯,然后和她道了句晚安,便慢慢睡了过去。
这次的梦开头与以前一样,可后面却慢慢变得有些不同。我梦到了有一个人让自己敞开了心扉,让自己愿意把痛苦倾诉。这让我意识到这是个梦,而那个人究竟是谁,在我醒来后却忘得很干净,我才那大概是陶旻吧。
次日,我没再逼着陶旻睡觉,而是和她一起做了早餐。陈涵起得也很早,在她洗漱完后我们三个便围坐在一起享受了早餐,随后便各自去做各自应做的事情了。
“前辈早上好!”在上班的路上,我遇到了刚转正的那两个女生,她们很有礼貌的和我打了声招呼,我也礼貌性点头回礼,她们很热情的走上来和我并肩走着。
“前辈今天来得好早,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其中一个女孩子开口询问我,我点头,却没有多做解释。那两个女孩的情商也很高,知道了或许是我不愿意说,也没有多问,而是和我换了个话题聊天,与我一起进了电梯,再一起去打卡上班。
“小景。”今天的法医部倒是来了位贵,老孙在老干部准时上班的时间点来找了我,我得到了组长的批准后便出去和老孙说话。
“你上次说的那事儿,我回去想了想,怎么想都不对劲。你说那毒品既然已经研制出来了,那就说明一直都有人在做实验。为什么到现在为止我们只见到了一次有真实尸体存在的现场,而且还找到了敌人的马脚。”
我原本以为老孙是怀疑自己上次和他说的话的真实性,没想到老狐狸给自己抛了个这么的问题。我一时有些犯难,越想也越开始觉得不对劲。是啊,要是这毒品都被巫沐拿到了,那便说明这种毒品已经在市面上开始流通。到底是为什么警察大队只发现了一次这东西呢?老孙见我沉默了,也知道我开始犯难了,他勉强笑笑拍了拍我的肩,然后说了句“不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回到办公区,苦思冥想了半天,最后想到了一个极不可能却又相对合理的推测——那些实验失败的对象都在第一时间被人处理,而且实验对象一般都为人脉极差甚至没有的流浪汉为主,只是上次的聚众吸毒被警察人赃并获,那具尸体没来得及被处理就被警察带回了警局解剖,整件事情才被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