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缓慢准备中,安舒来看过一次,我可能太过喜欢她,以至于她说非常喜欢那个露天空间时,我感同身受的笑了一下。
大半年不笑,肌肉都对笑容的弧度感到陌生。
“啧啧啧啧,你家白老板就是有钱任性啊,这个地段开咖啡店脑回路果真不一般,店面还精装,怕不是钱多保险柜装不下了。”
我脸红起来,我感觉白荼就是想弄个地方给我放多肉,地段,源,或者盈利什么的,她一点没要求,我就没花脑子去想,安舒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如果这里没有多少人来,白荼一个月起码亏人工费和店面投入。
天呐,那都是钱呐。
“看来你必须得好好经营了,不然你就太败家了,没有经济收入的家庭妇女没有地位,闻敏你要争气啊。”
家庭妇女?家庭妇女?我是家庭妇女?
安舒,你不曾告诉我你有逗比属性啊。
“你养了这么多多肉啊?我能搬两盆回去吗?”
我点头。
整个店送给你都成。
安舒挑了两盆,一盆鹿角海棠,一盆白牡丹,看到一朵开得茂盛的胧月,忍不住伸手,我殷勤的找了盒子都给安舒装起来。
安舒看着我笑,从腰间的小包里翻出一块巧克力塞给我。我双手接住了。
我不能要求安舒留下来陪我,想到西衾的脸依旧有所忌惮,可每次送安舒回家,都有想哭的感觉,我太过依赖她,而不依赖白荼。
其实白荼已经很好了,她好像榆木开花一般,摇身一变,从一个暴虐魔鬼变成了一个慈眉善目温柔可人的居家情人,她跟我说话的语气低到尘埃里。再针锋相对濒临崩溃的场面,她都能红着眼睛笑着撑过去。
妹当看到这样的白荼很心痛,我不想这样凌虐她,她也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可谁都不想放,谁都没想过就对对方说,算了吧,分开吧,就当彼此已经死了。
这是不可能的,就算死,也要死在她看得见的地方。
头脑昏昏沉沉,也有持续的吃药,我任性不见蓝老师,白荼也没坚持,但我能察觉到她在看很多心理学的书籍,也经常在跟西衾和安舒联系。
我突然意识到,她有多想治愈我。
“你小时候填了那份诊断书后,接受心理治疗了吗?”
白荼每晚都要看一会儿书才躺平,我挨着她的手臂闭着眼睛,她睡袍的沐浴露是茉莉花香味,我皮肤上也是这种清新的味道,这个安静的时间很舒服,今晚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有点好奇。
白荼一动不动,随口回应我。
“当然没有。”
我惊讶。
“为什么?”
“变态不会认为自己是变态,疯子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那些是我生活的常态,我要么去死,要么荣耀强大,我选了后者。”
白荼声音平静却充满力度,我很难想象她是怎么把痛苦看做常态的。我内心震撼,挨着她手埋了脸缩起来。
我又不说话做小动作,白荼摊下书,手碰碰我头发,确认我没起莫名其妙的脾气才又安心去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