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恐怕真是被我剥了一层皮，连牢笼的门都主动给我打开。我看着这个门框却没有力气走出去了。
孤单？我一直都孤单，唯一的朋友把我拉进黑名单，曾经的室友同学再不联系，家我早就回不去了。我时常感觉自己是一座孤岛。
“随你吧。”
我养活物很困难，孵出来的小鸭子因为照顾不善一个一个死掉，我看着小鸭子的小小尸体，心一点一点的下坠，原本以为自己内心缓慢的平静了，却还是莫名其妙一下坐到地上沉闷难受起来。
额头顶住墙壁，呼吸困难，心悸撕裂的痛传到手脚，力气被遣散，腿上的疤刚好，就又有剜开它的冲动。
我并不想打电话给白荼，干扰她的工作真没必要，我缓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有气无力的去厨房找酒喝，喝多就会站不稳拿不住东西，或许还有可能忘记自己为什么突然难过。
厅座机开始响，我不用手机后白荼就安装了座机，她再也不能缠着我开会都要连线挂着我了，我喝了酒晃着身体去接。
果然还是白荼。
“死了，死了，死了。刚孵出来三天就死了。你说它们怎么这么脆弱？你说我们怎么这么脆弱？”
“我家敏敏很坚强的，我很快就回来了，要不要吃小蛋糕啊，我给你带好不好？”
我知道自己放声大哭很难听，我知道嚎啕大哭很难看，我知道刻意放大的难受很不堪，可我控制不住，厅里没有人，我就是想哭到嘶声力竭。
我把我这么多年的委屈，难受，把那些我平静应对的伤害，痛苦，统统都释放在这一场大哭里。
白荼下午回来的有点迷，喝的酒度数不高没晕过去，自己哭得声音沙哑脑子疼，白荼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我擦鼻涕。
被抱孩子样面对面抱进怀里，白荼一下一下拍着我的背，我突然感觉这场面有点滑稽，忍着头疼找话说。
“你回来干什么？”
“回来跪搓衣板，心疼死我了。”
心疼死我了。
被几个字压着心痛点，啪的一下哭得更大声了，我求了这么久的几个字，莫名其妙就得来了，是白荼一直都没说，还是我太过奢求？我无法思考了。
白荼听我哭得跟眼泪不要钱似的，急得身体开始发抖，惊悚表情给我擦眼泪。嘴里各种花式安慰都没效果。
“啊啊啊……媳妇儿啊，哭得我心都要碎了，你要怎么样？我真去找个搓衣板来行不行？可我们家穷也没有那个东西啊。”
“媳妇儿啊，吃蛋糕好不好？刚才买的。”
“媳妇儿啊，我错了，今年到现在我开会都没多看别的女人一眼啊，去应酬连雌的指甲盖都没碰。每天下班都立刻回家的，一天一个小礼物，一周一件大礼物，都是用心听了建议筛选的，绝对没敷衍啊。还有哪儿你不满意的你说说我重新改。宝贝儿快别哭了，再哭我给您跪这儿了。”
“跪。”
我正儿八经回应道。
白荼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从我泪痕未干的脸上想找出开玩笑的痕迹，我冷冷清清的看着她。
白荼叹一口气，脸部扭曲带着笑，把我转放到沙发上好好坐着，一个膝盖一个膝盖跪我脚边贴我腿上。
“不哭了，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