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听谁说的,有眼泪的人是柔软的,白荼现在确实软下来了,我的残局却还是要我独自面对。
晚上白荼盯着我,床头灯就亮了她那边的一盏,我缩在黑暗里想转身背对她,因为,实在受不了她这样热烈的眼神。
以前从没看到是因为她总是直接扑过来,想做什么行动已经胜过一切。我总是吃亏之后才想起要不要发个脾气。现在她不敢了,因为怕我冷言冷语和不高兴。
“我能亲你吗?”
我也不习惯,曾经连穿衣服选颜色的权力都没有,现在还要我在这种难以启齿的事情上做选择,陌生感油然而生。
白荼手伸过来,小心翼翼试探性用手背蹭了蹭我的肚皮。见我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也没有瑟缩闪躲,脚和手就大胆起来。
“敏敏,我想抱你,可以吗?”
白荼这句话问得我骨头都酥软了,她触碰到我之时,我鼻音浓重的呜吟一声。白荼抓住我的脖颈固定我的头,询问的眼神渐渐在我的沉默中变得急不可耐。
我应激的眼泪往下滚,默认般的闭上眼睛,铺天盖地凶狠如潮的吻就压了下来。
我在黑暗中紧紧的拥住白荼,摸她的背和脊骨,她的手从上往下。一寸一寸游走,我没发现她背后翼骨已经如此硌手。
“不舒服我就停下。”
可能是我眉头皱的紧,眼泪婆娑,压着粗喘的白荼突然停下,在黑暗中小心的收回了手。
我眉头皱得更甚,脸皮猛然火烧起来,太阳穴咚咚作响,这是被气的。
“不做就滚!”
白荼突然就丢了所有理智,急不可耐的凑下来乱吻。
“好想你,好想要你,馋死我了。”
一场翻云覆雨的捣腾,皮肤上热湿得能拧出水来,白荼在我肚子肩胛啃了又啃,我酥软得四肢蜷缩。
后半夜迷迷糊糊睡着了一会儿,五点多清醒之后再也睡不着,白荼两天两夜没睡,我从肚子上掀开她的手她都没动静。
我夜蛇般游下床,不穿鞋套了睡衣裹一块毛毯缩去了卧室连着的玻璃遮阳房,经常睡不着的时候都会躲在这里,这里卧室的落地推拉门一关,夜晚不开灯,暖粉的纱帘角落是我感觉最安全的地方。
我把纸盒装着的多肉残骸藏在这里,前晚上几个小时才拼拼凑凑弄好了几盆碎得不太过份的多肉,怕有的被闷死,我想再弄弄。
陶土小花盆不会修,碎得大块的合起来用胶布大面积缠绕里面装土勉勉强强还能让多肉立足。
弄着弄着眼泪和讥笑一起上脸,我跟白荼真像这些被打碎的多肉,知道疼了,舍不得了,才开始这样小心翼翼的胡乱缝合起来。
突然被一个怀抱狠狠抱住,我缠胶带的手一顿。
白荼的眼泪比我滴得悲伤,一颗一颗砸在我的皮肤上,她哭我就不哭了,我就一点一点的缠胶带。
等她哭够了,她找了个小台灯过来,沉默认真,专注的帮我弄,她没说要买新的。
因为她懂我们正在努力修复的东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