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封妤谨慎的询问，谢芸唇边的笑容又绽开了几分，她轻轻点头，语气肯定，“当然可以了。”
从谢芸手中接过那杯水后，封妤仍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她慢慢凑近杯盖的边缘，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
与清水不同的，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口中扩散，有点像蜂蜜的味道。
封妤疑惑地看了一眼杯中的水，再次抿了一口咽下。奇怪的是，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甜味儿，只有白水朴素的味道。
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自己的味觉出了问题？
抱着这样的疑惑，封妤一口气将剩下的水全部喝完了，果然再没感觉到之前的清甜。
“再来一杯？”
封妤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耳边传来的声音打乱了她的思绪。
谢芸依旧笑得温雅，余光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杯子，随后注视起封妤那刚刚喝过水而变得滋润的唇瓣。
封妤不知道自己正被对方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只把这当成是普通的询问，她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那个……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谢芸正将杯盖旋转回杯子上，少了对方的注视，寻到机会的封妤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说出了酝酿已久的台词。
并非是有急事才赶着回去，只是，隐约察觉到的异样让封妤潜意识地生出了逃离的冲动，尽管她自己也不能言明这异样究竟是什么。
刚旋上杯盖，耳边却传来告别的话语，谢芸心中没由来的一阵失落。
“好，我们走吧。”
最终，谢芸还是说出了同往常一般无二的话语。
熟悉的地方，熟悉的分别，如果有不同，那一定是从天际纷纷飘落的雪花吧。
雪是在谢芸坐进车内后突然下起来的。起初还是零星的几片，眼前一闪而过的纯白几乎让人以为是眼花的错觉。可当这雪花渐渐连缀起来，谢芸方才意识到阴沉的天空原来已经落下了雪泪。
车内开着空调，温暖空气让车窗凝上了一层雾气，模糊了外面的街景。
分别时的一幕幡然涌现，谢芸清楚地记得封妤没带任何雨具，一想到她那纤弱的身影此刻正迎着茫茫白雪，毫无遮挡地行走着，谢芸心中便觉阵阵刺痛。
“停车，掉一下头。”
谢芸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前排司机耳中，司机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遵循谢芸的吩咐在前面宽阔的路段调转了车头。
如谢芸所料，封芸没带任何雨具，此刻正被风雪裹挟着，艰难地向前移动着步伐。
封妤没想到短短的几分钟里天气会变化得如此剧烈，突如其来的风雪让她很是错愕，全无半点儿时看到下雪时的惊喜。
细密的雪花沾上了她的发梢，碰到了她的肌肤，在触碰到人体温度的时候，这点纯白便化成了晶莹的泪珠，带来阵阵凉意。
从领口钻入的雪花惹得封妤一阵颤栗，她停下脚步，拢起了衣领。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在头顶的红伞为她遮去了大半的风雪。